王锡爵张张嘴,一句话又咽了回去。他面无表情,心中却暗骂一句苏州脏话:“短棺材的狗戳!”
石星的脸色也很阴鬱,腹誹死去的前任多事。
此时,正在殿角旁听的一个內侍,眼见郑国舅要倒霉,立刻悄悄出了文华殿,直奔乾清宫。
娘娘如今肯定在乾清宫,准备陪著陛下午膳了,要赶紧去稟报这位菩萨。
朱寅最是心细眼尖,早就瞧见那宦官去溜出文华殿报信,可他也无可奈何,不能阻止。
郑国望仗著有宫里撑腰,心一横的撒谎道:
“诸位相公,焉知不是那宋偈勾结朱寅陷害下官?前段日子,下官训斥了宋偈几句,
说要辞退他,他肯定怀恨在心,投靠朱寅,卖主求荣。他的信能证明什么?”
朱寅呵呵一笑。还要顽抗么?
他看似无心的扫过几个科道言官,目有深意。
监察御史吴礼嘉忽然站起来说道:
“下官山东道监察御史吴礼嘉,面参御史郑国望!郑国望昨夜派人指使,欲诱使下官弹劾朱少司马!”
浙江道监察御史王有功也站出来道:“昨日,郑国望也曾暗示下官,弹劾朱少司马!
下官没有答应,今日也要当廷面参!”
郑国望气的浑身发抖。她什么时候让吴礼嘉、王有功联名弹劾朱寅了?
不熟!
她的確是暗自安排其他人,准备联名弹劾朱寅,可都是郑氏夹袋中的朝臣,不是吴礼嘉、王有功!
朱稚虎居然连施奸计,不但轻鬆脱身,还构陷自己,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们·—本官何曾让你们弹劾朱寅!”郑国望怒道,“不是你们·—"”
说到这里顿觉失言,立刻夏然而止。她本是个聪明人,此时却急中出错。
眾官都不禁摇头,郝运来忍不住嘆息。
李世达冷然说道:“郑国望、郝运来身为御史,涉嫌受人指使,捏造罪状,弹劾国家大臣,本官会奏请罢免议罪。”
吏部尚书孙立刻说道:“本官也奏报罢免议罪!”
无论是吏部还是都察院,都无权罢免御史,都只能上疏皇帝,提议罢免或议罪。
王锡爵摇摇头,缓缓说道:“还愣著干什么?你们二人回去听参吧。估计今日,就有圣旨了。
“是。”郑国望和郝运来失魂落魄的行个礼,脸色惨然的退出文华殿。郝运来更是如丧考姚。
原以为因为这次军功,能敘功升迁的。谁知道,却是这个结果!
谋虎不成,反被虎伤!
朱稚虎,你贏了!可如果不是你人缘好,你是贏不了的!
文华殿內,李世达宣布道:“经过廷议,朱寅有功无罪。本官会奏明陛下。元辅,三位阁老,可有异议?”
王锡爵只能摇头。
沈一贯等三人一起道:“並无异议。”
李世达又环顾眾人道:“诸公可有异议么?”
眾人也一起摇头。
笑话,此时有异议又如何?白做恶人而已。
眾人看到坐在那里腰背笔直的少年侍郎,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不愧是江左朱郎,民间大名鼎鼎的稚虎先生啊。
面对弹劾,轻鬆写意间就全身而退,不染纤尘。
王锡爵看了朱寅一眼,吐出一口浊气道:
“接下来,就廷议朝鲜战事,陛下昨日还问起,要朝廷拿个章程。”
既然廷议军务,接下来就是兵部尚书石星来主持廷议了。
石星第一句话就是:“诸公,晚生以为,朝鲜之事,以和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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