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先不去寧夏了,咱们先出塞,走阴山之南,沿著黄河北岸西行,
从云內(包头)渡过黄河,南下直入河套—"
“.--趁河套蒙古派兵南下支援叛军,直捣其巢穴,先灭俺答汗之侄著力兔、僧宰两部,再攻灭整个鄂尔多斯部—"
“".--然后再西渡黄河,出贺兰山口---此乃先断其首,再剪其势,叛军犹如鱼肉耳."
等到朱寅说出了和戚继光定下的战略,李如松等人都是愣住了。
说是去寧夏平叛,怎么杀到蒙古人的河套去了?
“原来,稚虎先生不仅要平寧夏之乱,还要趁机收復河套啊。”李如松很是兴奋,“这的確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声东击西,趁虚而入,釜底抽薪,
危崖弯弓,简直就是铁索横江。”
大同总兵董一奎击掌道:“好的很!抚台相公高明啊!古有围魏救赵今有入河套而平寧夏!”
商阳笑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抚台之策,上上!"
他这么说其实也有自夸的意思,这一整套战略计划,他作为幕僚也是参与捉刀的。
坐在较远位置的熊廷弼忽然说道:“抚台,此计好是好,却是险的很。
卑职以为似可商榨。蒙古顺义王的汗廷,就在大同之北不远啊—"
李如柏一脚上的皮鞋,脸色一沉的说道:“抚台相公的方略,你小小一个守备,有何资格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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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也是武人,但不妨碍他自己也看不起武人啊。
李如松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了弟弟一眼。
虽然他觉得弟弟的话有点刺耳,但这个熊廷的確有点不知轻重的放炮。
抚台的话,戚大將军都没有质疑,你一个守备—
秦良玉也说道:“的確有风险。”
却见朱寅神色淡然的说道:“你们是担心大军出塞后,蒙古诸部会出兵阻击我军?”
秦良玉和熊廷弼一起点头。
朱寅此时心中不禁暗笑。歷史上的熊经略是个大大的文臣,却被自己硬生生的培养为武人。
好残忍啊。
熊廷弼拱手道:“回抚台话,卑职担忧正是如此,想必抚台和大將军已经心有对策,卑职实在是杞人忧天了。”
秦良玉笑而不语。
戚继光微微点头,对熊廷弼很是欣赏。
朱寅的神色有点高深莫测,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很瓷实:
“熊守备,本官並无对策。若是半途真有蒙古骑兵阻击,要么战胜而进,要么退避三舍,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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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打仗行以奇计,哪有不弄险的?就只能赌一赌,赌我几万精锐在手,一般蒙古部落不敢阻拦。”
其实朱寅当然很有把握,只是他不能说出理由。
因为北寮对漠南蒙古诸部的情报网,已经比较完善了。
蒙古诸部的特务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个组织。
眼下的蒙古诸部,三娘子和新任顺义王矛盾很大,很多部落贵族无所適从,草原越来越混乱。如今的青城汗廷对各部已经没有多少威慑了。
就说这河套蒙古,对青城汗廷的命令也阳奉阴违,自行其是。汗廷对河套的鄂尔多斯酋长,暂时也无力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