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但愿朱寅病死贡院,也就省事了。
就算不死,也不用担心他病重之下还能考中进土。
只要朝中不出现十二岁的神童进土,那些管天管地的混帐朝臣也就没了这个藉口,朱常洛出阁读书的事就能以年幼为由再拖几年。
郑国望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犀般的雪白贝齿。
“咳咳——”忽然郑国望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几声。这一咳嗽,鼻子又感到堵挺。
嗯?郑国望秋水盈盈的星眸一凝。莫非刚才淋了点雨,竟受了风寒?
自己平时也习武,並非弱不禁风啊。
想到这里,郑国望抬手一摸额头,真有点发烫。
她冷不丁打个寒,压抑不住的又咳嗽几声,犹如好女般的脸蛋,居然有点楚楚可怜的病娇神態了。
监视他的號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道这个国舅老爷,不会受了风寒,要生病了吧?
这种娇滴滴的豪门公子哥,身子骨都娇弱的很,怕是禁不住这等糟糕天气啊。
想到这里,號军忽然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这个郑国舅还真是好看啊,就像美女一般,不愧是郑贵妃的弟弟。
“你看什么?”郑国望忽然面如寒冰的看著號军,“你在想什么?”
郑国望最討厌的事,就是男人盯著自己看。
號军嚇了一跳,赶紧说道:“没看什么,国舅爷天人一般,小人哪敢造次?”
郑国望冷哼一声,忽然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个喷嚏。
不好!我不会和朱寅一样,也病了吧?
朱寅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子时。
夜半很冷,幸好雨已经停了。號军们也回到了营房休息。
虽然下过雨,可是防火灾的水车、水炮队伍,仍然按照惯例巡逻考场,严防再发生考生被烧死的惨案。
“贡院重地,小心火烛!”水车士卒们的吆喝传来,惊醒很多考生。
郑国望募然惊醒,只觉得身上滚烫,头重脚轻。
真的病了!
郑国望咬牙,我是男儿!我一定要坚持,朱寅才十二岁,他病的很重,他都能坚持,我为何不能?
不能半途而废!
此时此刻,朱寅居然成了激励他的存在。
朱寅睡了一觉,精神抖擞的起来,点上一支蜡烛,感到整个世界似乎被自己点亮。
摇曳的烛光之下,少年的眼眸璀璨若星,青如晓天。
外界都以为他病重,可他其实生龙活虎,神完气足。
“採薇。”朱寅喃喃自语,“你在徐州还顺利吗?我马上就要考试了。』
“我如今就在龙门的一侧,跳过了这道龙门,就有资格站在朝堂上-—"
正在此时,忽然贡院又是三声炮响,隨即在几行灯笼、一片火把的引导之下,一群监考官赫然出现。
贡院小吏举著贴著考题的木牌,高声喝道:
“下考题了!下考题了!”
“各位考生,一刻钟內抄完考题!”
灯火之下,眾人凝目一看,只见纸上的首场七道考题,第一道赫然是《孟献子曰节》!
朱寅看到至关重要的首艺题,差点大笑三声。
果然是《孟献子曰节》!
这个题目的文章,自己准备了小半年啊。
这道考题,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误解出自《孟子》,其实是出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