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名动江东!

没有人相信,朱寅能名列前三。

绝无可能。

別说他们了,就是朱寅和寧採薇自己,也不信能名列前三。

朱寅是个有自信的人,却也不认为自己能考出这么高的名次。他断定自己已经落榜。

孟氏却是个厚道人,听见眾人讥讽朱寅,不禁说道:

“诸位叔叔,朱家叔叔毕竟年幼,即便今科不中,下科也必中的。我家相公,也是第二次才中。”

眾人闻言,都是心中一惊,一起对朱寅拱手致歉。

不能得罪朱寅,少年最不可欺!

眾士子口中贺喜郝运来,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嫉妒、羡慕、酸涩、失落不一而足。

但是面上,却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高兴之色。

郝运来已经中举,哪怕將来考不上进土,也能做官入仕。

一旦中举,档案就录入吏部,就是朝廷的人了。

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朱寅也拱手笑道:“恭喜郝兄高中经魁,祝贺来年再登皇榜。”

说实话,就是朱寅都有点羡慕。

金举人,银进士啊。

他虽然觉得自己考的很好,可也不敢说自己能中,心中还是没底。

这次考不中,就要再等三年。

而郝运来此时是半个官身了,已经实现了阶层跨越,一跃而成为统治阶级。

自己若是不中,身份上就远不如郝运来,有钱也没用。

田义也好、沈一贯也好、海瑞也好,虽然都是高官显宦、大权在握,可毕竟是借势。

不是他自己的权势。

他在大明的身份就是一个监生。一旦失去田义等靠山,就是一块肥肉。

所以他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祝贺,面上不撕破脸。

寧採薇赶紧令人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封好的一百两纹银。

她比朱寅想的更周到。

如果小老虎落榜,而郝运来明年又中了进土,那么两人的身份就是民和官。

一旦郝运来当了官儿,要给朱家找麻烦就轻而易举。

这种人当然不能得罪死了。

小老虎要是一直考不中,难道姑父和老师还能庇护朱家一辈子?多年后靠山逝世,而那时的郝运来可能已经成为朝中重臣!

“郝兄,这是我的一点贺礼,区区百两纹银,不成敬意啊。还请郝兄笑纳。”朱寅接过寧採薇准备的银子,递给郝运来。

郝运来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呵呵笑道:

“稚虎啊,你这南雍神童、宣社社主都给在下送贺礼,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虽然语气嘲讽,但终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心道:朱稚虎啊朱稚虎,你如今后悔之前看不起我吧?知道自己有眼无珠吧?

罢了,看你巴巴的跑来送礼,出手就是一百两纹银,给足了我面子,我就不再和你计较了。

你好自为之吧。

眾人眼见朱寅送上贺礼,心中一边鄙视朱寅见风使舵,一边也纷纷取出贺礼。

转眼之间,就收到了几百两银子的贺礼,抵得上普通人家十几年总收入!

郝家顷刻就富了起来。

郝运来见到银子十分高兴,立刻吩附摆席请眾人上座。因为朱寅送的贺礼最多,也被请到了首席。

可是还没有开宴,一个姓薄的士子就对郝运来耳语道:

“化吉兄,请借一步说话,小弟有要事相告。”

此人乃布商之子,也有万贯家財,今日送的贺礼仅次於朱寅。

郝运来点点头,起身离开,带他来到菜园子,说道:

“薄兄有何要事?但请直言。”

薄生左右看看,神色认真的说道:

“那小弟就直言不讳了,还请我兄雅量担待。化吉兄如今已经中举,身份终究不同了,虽然嫂夫人贤惠,可毕竟渺一目,將来封了誥命,岂不是有碍观瞻,

惹人议论?”

“这官场之上应酬,也需要夫人们迎来送往。嫂夫人眼晴残疾,將来这夫人之交,岂不是惹她们轻视?就是我兄在官场上,脸上也不好看哩。”

郝运来笑容寡淡下来,神色有点漠然了,却没有打断薄生的话。

薄生继续说道:“小弟也知化吉兄重情重义,和嫂夫人伉儷荣谐,鰈情深。可化吉兄年方弱冠,芳华正茂,怎可委屈自己呢?这中举之后停妻再娶,本就司空见惯。何况嫂夫人有疾而无子乎?”

“实不相瞒,小弟有一妹,年方二八。舍妹知书达理,容月貌,乃我薄氏之明珠也。又只比化吉兄小五岁,虽然蒲柳之姿配不上化吉兄,可作为续弦继室,却也不算辱没—"

其实他的妹妹已经许配人家。可那又怎样?退婚就是了。

郝运来万万没有想到,薄生的所谓要事相告,居然是让自己休妻,然后娶他妹妹为妻!

“薄兄,”郝运来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吾知薄兄一片好意,可此事再也休提。吾与玉娘患难夫妻,白头相望,万不可负之。富贵而休妻,某不取也。糟糠之妻不下堂啊。”

“令妹大家闺秀,又岂能为人续弦?薄兄若是再提此事,在下就不敢再见了。”

郝运来虽然心中恼怒,说的话却是不见火气。

薄生一,没想到郝运来居然拒绝。只能尷尬的嘆息一声,苦笑道:“吾兄真是高义,我不及也,惭愧惭愧。也罢,可惜舍妹无福。”

两人回到酒席上,还没喝两杯酒,又一士子对郝运来低声耳语道:“化吉兄,小弟有要事相告,还请吾兄移步一听。”

郝运来很是无奈,也低声耳语道:“莫非是有妹相嫁乎?”

那士子神色一凝,隨即回答:“诚如是也,吾兄真是神机妙算!舍妹-—"

郝运来摇头,“万万不可,此事休得再提。”

就在公差去郝家报喜之际,城中贡院牌楼前,已经人山人海了。

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看榜的人群,声音一片噪杂。

看榜的除了士子、家属,还有很多百姓。

考中的欣喜如狂,落榜的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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