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贼人想打开仪门逃走,却发现仪门已经从外面被反锁住了,根本打不开!
之前那会飞爪的贼人拋出飞爪,还没有爬上仪门的围墙,就中箭坠地,死於非命。
“一”一支支羽箭射下,贼人们陷入灭顶之灾,死伤累累。
四轮射击过后,六十多个侵入的贼人,已经折损一半。
“啊—!”
“该死!”
剩下的三十来个贼寇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吼叫,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他们逃出不去,又上不了楼,还无法反击,完全就是绝境。
此时此刻,他们居然希望乡民来救他们!
他们看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朱家小儿,居高临下的坐在朱楼上,一半隱藏在黑暗中,只露出半张幽明难辨的小脸。
可是能看出---那孩子在笑。
“啊山贼们怒发如狂,杀意如铁,可恨不能飞身而起,斩杀那个朱家小儿!
朱寅笑盈盈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兰察等九个箭手射杀贼人。
“太残忍了,这么多条人命啊。”身后的寧採薇幽幽说道,“小老虎,我们双手沾满了人贩子、海盗、倭寇、山贼的鲜血啊。”
说完,小手递过来一颗剥好的葡萄。
朱寅吞下鲜美多汁的葡萄,好像喝了一杯葡萄酒。
“这就叫危崖弯弓,千门三十六局中的死局。”
之前拷问孔九郎之后,他就在张网以待,设下了这个危崖弯弓局。
这是必杀之局。
他感觉像是打游戏一般。
尤其是兰察等几个女真人,射箭又狠又准又快。
转眼之间,兰察就射了八箭,轻而易举的射杀八个贼人就是嘎洛这个女真少女,也用轻弓射出了五箭,射杀了五人。她用轻弓不假,可她准头高啊,这么近的距离,每箭必中面门。
除了四个精通射箭的女真人,丁红缨和李佳懿等人的箭术也不算差,这么近的距离箭不虚发。
朱寅看著被一边倒射杀的山贼,忽然诗意涌来,漫不经心的吟道:
冷月藏弓射豺狼,
寒星凝剑斩强梁。
血色分明天光黯,
九岁且吟侠气长。
弹指群丑忽忽灭。
笑看眾寇速速亡。
灯影如镜照清稚,
谁知童心似秋霜。
丁红缨听著朱寅的新诗,只觉平生一股肃杀苍茫之气,
手中更是凶狠的一箭射出!
秋风吹过,灯影摇曳,落叶繽纷。
羽箭破空声、弓弦惊风声、贼寇濒死声、秋虫哀鸣声,
伴隨著清声稚气的吟诗声,交织出一曲淒绝惊悚的丧魂曲,
带著一种泣血的悲凉。
倒在地上的贼寇,听著朱楼上清稚的吟诗声,徒劳的向诗声处伸出手,面露哀求。
可是诗人小脸平淡的吟诗,並未有一丝怜悯之色。
又是几轮射击之后,只剩下六七个贼人,全部扔掉兵器跪地投降,一个个磕头如捣蒜。
朱寅小手一挥,冷酷的下令道:“留下两个活口,其他的全部杀了。”
命令一下,嗖嗖几箭,就只剩下两个活口,嚇得瘫软在地。
被射杀的山贼,整整六十人!
“虎叔啊,真是没劲。”丁红缨有点不满的说道,“直接廝杀多好,俺是十人敌啊。这下倒好,全部用弓箭阴死了。”
朱寅听到大侄女的吐槽,笑著说道:“红缨別急。今夜,还有你这个十人敌大显身手的机会。”
说完就提审两个活口,拷问山寨中的情报。
果然,绿头陀没有亲自下山,而是在山上等消息。
山寨中只剩三十多个山贼,主力已经全部葬送在周家別院。
但是绿头陀,却號称万夫不当之勇,一桿大刀在手,所向披靡。
不过绿头陀爱喝酒,今夜喝的酪酊大醉,很好对付。
山寨还关押了一群女子,以及一群带著脚的苦力。
拷问完两个活口,朱寅和寧採薇就商量开了。
眼下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报官,然后得到官府的奖赏。因为斩杀的贼人之中没有贼首绿头陀,所以赏金不会太多。
官府开出的赏格是,每个山贼的首级是五两纹银,比韃虏和倭寇的首级价值低多了。
六十颗首级,也就换取三百两。
而且一旦报官,远近都知道朱寅做的好大事,家丁中的武力彻底暴露,绝非好事。
所以报官走程序,很不划算。
那就剩下第二个选择:趁他病要他命,反攻倒算,直入老巢,灭贼救人、夺取赃款!
悄悄的做大事,发大財,绝不招摇领赏。
朱寅一声令下,六十具尸体连夜装上马车,一车车的运到別院后面的山涧,扔到深涧下湍急的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