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费晚晴这等金丹上修眼里头,却只能算得一段较长的时间。
她自晓得在这点时日里头,只靠着一家一户之力,便就能厘清千年积弊、平定数百年乱局,在一道之地换了新天,又是何艰辛之事。
是以费晚晴心头对康大掌门倒是又生出来些敬佩出来。
眼见得离着重明宗新建的会客厅已然近了,费晚晴遂就又收回心思,舍下随扈的侍女护卫,引着康家姐弟等人随何昶入了堂中。
费晚晴此行是得了费家二位老祖差遣而来,是以康大掌门不敢慢待,哪怕而今宗门百业待兴,他仍是召集了宗门内要害弟子、重明宗辖内金丹门户主事之人,同来拜会。
略去双方繁琐的见礼过程不讲,二人还未言及正事,康大宝看过对面那二子一女,面上亦是绽出来些欣慰之色,过后却也不多做赘述,只是面朝费晚晴颔首谢过。
他与这三个子女是有近一甲子未见不假,但中间却也不是全无消息。更不提费疏荷先一步回来时候,便就已经告予他费晚晴教习康令仪三人又是如何用心。
不过耳中听得终是不如此番见得真人,到此时候他康大掌门也才算得安心。
但见得费晚晴在主宾位上落座过后嫣然笑道:「今番妾身受二位老祖嘱托,贸然拜访武宁侯、却乃叨扰。此前倒未想到还能见得这般多的本地高修,实乃荣幸之至。」
勿论颍州费家在京畿道中处境是如何窘迫,却都与重明宗辖内这些金丹门户没得太大关系。天下第一巨室的名头到底还深入人心,费叶涚的名字也还响亮。
是以费晚晴这番客套话一说出来,自也令得场中众修自觉面上有光。
康大宝论起说漂亮话来也能算得个中好手,只是此番未待他应声,费晚晴便就又出声言道:「好叫武宁侯知晓,此番妾身登门拜访,除却叙两家之谊之外,却还有一事相求。」
「道友客气、但说无妨。」
康大掌门压下疑色、轻声应道。但见得费晚晴于前者应声过后,即就伸出葱指一抚腰间锦囊。
囊口赤带一松,一枚玉简即就落在这坤道雪白的柔荑手头。过后她红唇微开、喃言一字,这玉简即就裹起青光悬在康大宝伸手之处。
后者未做犹疑,大方取过一观。
这枚玉简上头内容倒是不多,康大掌门只用几息时候即就背了清楚。然这同时,他眉头却是已经微微蹙起,跟着开口时候语气里头似有疑惑:「道友这是?」
「这份名录里头是叶涚老祖从尚玉堂至歙山堂中遴选出来的各支子弟,皆是二灵根以上资质、年岁不过舞象之年,勉强算得造就。」
当费晚晴言到此处时候,厅内大部修士即就大略猜到其是何用意。
果不其然,待得这姣美坤道再一开腔,便就印证了场中人所想。但听费晚晴又脆声言过:
「依着二位老祖所想,这三十六名费家子弟既都已随妾身飞舟而来,便就正好拜在贵宗门下、也好择名师以为教导。
另,应二位老祖吩咐,费家各堂主事为求道子弟所备束修,此番妾身也都已携来,玉简末尾有誊录明细,还请武宁侯相看。」
此言一出,非止康大掌门面色微变、便连这厅内气氛似是都也悄然不同。
要晓得,便算颍州费家家大业大到如此境地,可二灵根子弟在这样大户人家里头,却也照旧能算得可为栽培的良才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