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文妖尉妖尉听得此处自觉全身皮肉骤然绷紧,却也一时未敢动作,只盼著白参弘再开腔说话。怎料后者再一开口,却是已换了一和煦语气:
「那你便可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将你这妖尉拾掇干净。」
「你这厮」丰文妖尉妖尉气得便连人形都似难维持得住,只是那暴怒神色却是在白参弘的冷视之下渐渐熄灭。
这老妖低眉顺眼下来,语气却也变得稍稍乖巧:「白楼主,大势已成、山北道结局已定,确实非你我可挡。便算不走,那又如之奈何?!!」
白参弘这番腹稿似是打得颇久,收起银链、沉吟一阵过后,这才开腔:
「你结界内还有妖兵,尽都遣来、莫做遗留。此间消息青玄与太一观主当也晓得,当也不会眼睁睁见得你我落败、局势大坏.」
「『尽都遣来、莫做遗留』?」丰文妖尉妖尉听得只觉牙酸,遂辩驳道:
「白楼主,寒鸦山中可不是地上天国,今日失得一寸、明日便要用千条、万条妖兽性命才挣得回来,真若如你那般去做,却是要失了本尉这安身立足之所。」
「那你说如何?!」白参弘瞥他一眼,目中露出些不耐之色:「即若此,那你便再去请几位妖尉出来相帮,可与不可?」
「这」
丰文妖尉妖尉面色一黑,它这番出来几可称得潜行匿踪,为的便是不想让旁的妖尉晓得来分杯羹,此时若是再邀妖尉同来,那却是
「那却是要把本尉的家底都给旁人分了!」丰文妖尉妖尉猛地跳起来,玄铁鳞甲撞得帐杆「哐当」响,蓬乱的赤鬃竖得更直,暗黄色的竖瞳里满是凶光:
「到时候本尉邀来的不是援军,是一群抢食的饿狼!」他说着,伸手抓过案上的琉璃盏,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鳞甲。
「啪」,琉璃盏碎片四溅,丰文妖尉妖尉猛地拍向案几,玄铁鳞甲边缘刮过木案,留下几道深痕,蓬乱的赤鬃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白参弘指尖摩挲着舆图边缘,语气依旧沉稳:
「丰文妖尉,眼下不是争好处的时候。悦见山已陷,我们只有一真人一妖尉,你若舍不得家中的瓶瓶罐罐,又唤不来救命的援军,这便真就败了。」
丰文妖尉妖尉喘着粗气,粗黑的手指死死抠着案角,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败了便败了!本尉却不信白老鬼到时候真不跑,到时候老子在你过后跑,你总怨不得我?!
大不了老子带着崽儿们回寒鸦山,守着自家灵脉过活,总好过把家底赔光,让旁的妖尉占了便宜!」
「你这厮倒是一手好盘算,」白参弘摇头一叹,然便连他听得这丧气言语,却也没得话讲,只是又告诫一声:
「那便谨守阵型吧,对面得消息却不会比我们慢了,如是一触即溃,你怕也带不得几个崽儿回去。留在结界外的这些,自也得被擒去剥皮吃肉。」
「那本尉便先去剥几个洗干净了的解馋先!」这老妖狠狠一声,背着白参弘清冷的眼色、兀自出了帐中。
丰文妖尉妖尉掀帐而出时,风雪正烈,雪沫子粘在他蓬乱的赤鬃上,瞬间冻成细小的冰碴。
行到豢养人牲的围栏,一带角妖校正品茗赏雪,见它出来,忙不迭地起身行礼,却被丰文妖尉妖尉嫌弃喝退:「滚远点!别碍本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