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此役重明宗才编练得有些样子的青玦、赤璋二卫倒算幸运、未得太多折损。
这也令得他多了不少用兵感悟出来,似大内亲赐的签军符固然好用。
然血肉傀儡终只是血肉傀儡,悍不畏死四字之外亦还有蠢钝无智,这般验了下来,那些签军真就未必一定比这些被自己以重利加信义拉拢的散修来得好用。
例如费南応从前便就看不起这些如烂泥一般的角色,认为这些散修便是受了规训,也未必就比正在西南横行无忌、破家灭门的兽群好上许多。
然而康大掌门虽未听得自家伯岳言语过,但大略也能笃定其已然改观不少。
能奉行「士为知己者死」行事的人物是为难寻不假,但兹要肉食者们稍稍生起些怀柔心思,这些因了资粮武勋来应募的义从们,总要比遣军汉带着锁链去拘来的一钱汉要能战许多。
康大宝正琢磨着后头备战诸事,却倏然听得身后有人传音唤他。
「武宁侯留步!」
来人未令得康大掌门觉得意外,他顾首时候,眼见得大腹便便的不色长史穿着一宽袖官袍、踩着一团洁白云气、奔了过来。
不过康大宝才要出声回应,下一瞬却又诧异起来:
「此前我神识怎未探得他?不对,这军中迄今神识能强过我一头的,却就只有天勤老祖与东古宗老,其余人中,便连伯岳亦也远弗如我。
是有古怪!便数整个大卫仙朝的金丹初期修士,或都难选出来一能比得我的?!难不成,这和尚此前都是在藏拙不成?!」
只是他这诧异才生出来,转念一想,这和尚结丹之前是与原佛宗这等显宗祖庭有缘,且释修于神识一道本就精深,或许不色自结丹之后,认祖归宗、得些厉害传承亦不新鲜。
他自己给自己于脑中做了解释,暗里又藏起来了小心,这才拱手笑问:「却不知前辈唤在下是有何交代。」
「侯爷万莫做此戏谑之言,区区不色,焉敢言交代?!」
二人客套地笑了一阵,不色这才表明来意:「此言或有些冒昧唐突,不过此番贫僧来拜侯爷,是想问令师叔黑履道兄,近来可曾传得消息回来?!」
「黑履师叔?!」康大掌门又起疑窦,毕竟他却不觉这和尚与自家师叔是有什幺亲近关系,但值此时候,却也不好迟疑,便就如实开口。
康大宝见得客气过一阵之后不色却是不受,便就也不再以晚辈自居:「好叫长史知晓,我家师叔自离了山南道后迄今了无音讯,我等亦是惦念十分。」
「哦,竟是如此幺?」
不色未做掩饰,径直在康大宝面前蹙起寿眉,随后才道:
「外间此前是传黑履道兄现身禹王道,便以为侯爷这里亦有消息罢了,想来不过是些虚言,毕竟若是黑履道兄真有消息传回,侯爷又怎幺会不知晓,定是谣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