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栖迟堂内闻真意,蒋青得授剑丹图

听得费天勤突然提得昨日方才乘上费家灵舟的费疏荷,蒋青一时却不好应话,只得耐心听着。

「嘿,老祖我也不做虚言,疏荷能得此番造化,除却你那师兄康大宝之外,小友你也居功至伟。」

「晚辈受宠若惊!」

「言些实话罢了,何消如此,」费天勤淡声念了一句,言语里头情绪不明,继而又道:

「若不是小友与那惫懒小子向来同气连枝、兄友弟恭,这事情或也能成,但多少要令得老祖我迟疑许久。」

「迟疑许久,疏荷这辈子或就难再得这番机缘。」费天勤的金瞳微微转动,话锋一转,语气里头却也多了几分郑重:

「小友与你那掌门师兄不同,他之丹论,当年南応也曾与老祖我讲过。立意太大,不是好事,非是如他这等小修、甚至我颍州费家能担。

便算侥幸成丹,将来是风云化龙、亦或是迟滞不前,或都难言清楚。而小友你眼里头只有剑,心无旁骛,这却要便宜许多。

老祖我修行数千年,眼力不比寻常真人稍差、却有些心得能言语你听。你细细记了,便算难应你本事,总也无有错处。」

蒋青闻言,神色一肃,躬身答道:「晚辈求之不得,还请老祖指点。」

费天勤发声轻笑、分出枚翎羽一点,半空中一股温和的灵力散开,将堂内的凝神香烟气拢得更匀:

「修士结丹,首重丹论。丹论者,非炉鼎铅汞之术,实乃修士自证之道也。便以你师兄的『清浊世』来做举例、内中是言『心浊则世浊,心清则世清,非天地生浊,乃人心自迷』这些话有些意思,兼也应和此理。

不过你听后却不消执着于这其中的清浊之辨,只消再将你混元镇霄的『混元』二字,细细思量。」

「『混元』二字,细细思量」蒋青喃喃一阵,生出来些若有所思之色。

「老祖的意思是,『混元』不仅是剑道之理,或亦是晚辈的结丹关节所在?」蒋青擡头,眼中带着几分探寻,肩头的通明剑猿也似有所感,擡起小脑袋望了望费天勤。

这老鸟呵呵笑了一声:「老祖我是这般想的,小友可参可悟,但修行之事,便算面前与你来做教导的是位大罗金仙,照旧亦不可尽信,仍需得敢思敢想,方才能证自身,」

费天勤言到此处语气一顿,继而言道:「这一点,你那惫懒师兄,倒是想得十分清楚。」

蒋青听到这里,都已觉有些茅塞顿开,便连含糊不清的丹论似也有了些明悟方向,即就又对着费天勤俛首拜过:「多谢老祖教导。」

「呵,这又算得什幺教导?!」费天勤摇了摇头,又发言道:

「老祖曾我听闻你家有位姓连的师叔,在绛雪真人那里颇为得宠。他早年间在裂天剑派洪文上修得了部上乘剑理,当年还曾传做闲人谈资、却不晓得小友可否得授?!」

「不瞒老祖,若非连师叔如此厚恩,晚辈参透不得这份剑理,都恐难从卫顾泽手中留得性命!」

听得这里,费天勤眸中竟就再生一丝异色出来,固然连雪浦这等身份,自不可能得到洪文上修剑理真义,但蒋青不过一区区真修,便就能参悟巅峰上修所授剑理,却也难得。

毕竟认真说来,这老鸟历仕三朝、修行几千年,在真人之下向来纵横无忌,但裂天剑派的洪文上修,却就算得真正能令他忌惮的几人之一。

费天勤缓缓点头,淡声言道:「你家师兄倒是将重明宗这门风管得不错,你那师叔明明自己都难得自保,却还想着你们这些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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