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栖迟堂论剑话机缘,康大宝为妻议取

蒋青又取三枚玉简,乃《血影剑谱》《浩然剑典》与《碎玉录》残卷,悬浮于悟道银篆之侧,灵光交织成淡青剑影雏形:

「邪剑者,凝形迅疾而躁性过盛;正剑者,固本坚实却少锐利;庸剑者,残绵无力,却又暗含『刚柔并济』之妙。

前番军猿以灵气摹剑招,晚辈忽悟:可借《浩然》为壳,裹《血影》之锋;以《碎玉》为磨,淬剑气化海之基——三法归一,方得剑理圆通。」

言罢,指尖灵力微动,三简灵光骤缩,与银篆道韵缠结,化一缕淡金气流,空中勾勒出半透剑影。

此影无外放锋芒,却含「收锐于内」之厚重,落于案上,唯令灵茶盏轻颤,未溅半滴茶汤。

「此剑名『混元镇霄』,」蒋青续道。

费南応指尖微紧,心中暗惊。

那剑影中,邪锐、正稳、残绵拧成一股,连悟道银篆道韵都被引动共鸣。这般悟性,远胜寻常金丹剑修闭门苦修。

这小小的云角州近百年到底要出多少人物,有一个天生地养的溟涬玄枢体便算难得,过后康大宝、蒋青却也道途远大,不输大家贵胄,这境况却也罕见十分。

费天勤不晓得费南応思绪都已转到了他处,只是又赞道:「南応你听!此乃真懂修行者言!不拘一派之见,敢融正邪之妙,虽然是有些不妥、可笑之处,不过只这份巧思、这份大勇,便算难得。」

听得费天勤再发赞声,蒋青只施礼拜过、即就坦然受之。一侧的康大掌门却是要恭谨许多:「老祖谬赞了,我家师弟」

「止住,老祖我又未夸你,你哪来这般多的话讲。」

费天勤语气里头渗了些不满出来,也不看康大宝面上赧然,只是冷哼一声过后,即就浅吸过一口茶汤。

本来以一尖喙饮茶常人看后是该觉滑稽,不过费天勤这老鸟做得却是浑如自然。

费天勤呷茶罢,目光扫过堂中,对费南応道:「南応可晓得了,此子仗剑,不囿成规。昔困锋锐躁进,亦苦守成滞迟,终悟「刚柔相济」之理。

灵猿引气摹招,启融和之思;丹力温脉护元,助剑气化凝。剑影含光内敛,不恃外放之威,却藏内溃之劲;道心抱朴归真,不矜己身之得,愿传妙法于同。

盖剑道如修行:偏执则隘,圆通则兴;孤进则滞,兼融则明。此真剑者之境也。」

费南応听得若有所思,淡淡颔首,费天勤在旁又不吝赞美:

「不错不错,早年间老祖我与裂天剑派那鸟掌门论过一回剑道,那厮口里头尽是玄而又玄的道理,却要比释修经典还要难啃。

今番得蒋小友所讲,倒令得老祖我又开悟不少。若是能再进一步,下次临阵时候,却要好好验一验那些老朋友的成色。」

「老祖早已是金丹无敌,此番再得进益,岂不是能战真人了?」一旁的费东古似也心情大好,开起玩笑。

费天勤听得费东古玩笑也不着恼,目中悦色反还更浓三分:

「真那样那便好了,纵是稍有些进益,也不过『从前侥幸能跑,此后大略可走』这些微区别罢了。」

这老鸟自晓得自己之所以能在蒋青剑理中得益一二,却是因了当年在罴殒峰的时候,便就与后者一道,将《青甫子剑经十论》咂摸出来些滋味儿。

费天勤修行数千年,许多方向都已碰得桎梏、难得寸进,这才将心思落在了一直天赋不高的剑道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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