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诱因是“与妻子因钱吵架”,随后因“旅游吵架、家人反对离婚”,症状从“幻听”发展为“恐惧、淡漠”,无典型精神分裂的“思维破裂、行为异常”比如无故伤人、逻辑混乱。
随后他表现的睡眠差每天仅睡 2小时、夜间恐惧。
这是“肝郁化火扰心、阴虚不能敛阳”导致的心神不宁,而非精神分裂因“痰热昼夜扰心”引发的持续狂乱或淡漠。
而且患者妻子自己说了,患者在精神病院按“精神分裂”治疗后,症状“越来越凶”如恐惧加重、睡眠更差,加上西医常用的镇静类药物,很可能会进一步耗伤津液、压制气机,导致“内热更盛、心神更不安”。
而他真是精神分裂也就是痰热扰心,镇静药可暂时抑制痰热扰心,症状应有所缓解。
所以这种“治疗无效反加重”的情况,也侧面说明诊断可能偏离了真实病机。
方言直起身,语气笃定地对家属说:
“从他的舌象、脉象和症状发展来看,他大概率不是精神分裂,更像是‘肝郁化火、阴虚内热’引发的郁证,和咱们平时说的‘长期生闷气憋出的毛病’更接近。”
这话一出,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患者妻子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追问:“方大夫,可国外医院和精神病院都确诊是精神分裂啊,怎么会不是呢?他都出现幻听、自伤了,这些不都是精神分裂的症状吗?”
其他家属也跟着点头,患者母亲急得声音发颤:“是啊方大夫,我们也希望不是,但他现在连我们都不认了,还说有人要害他,这不是精神分裂是什么?”
方言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对比框,一边写“精神分裂(痰热扰心)”,一边写“郁证(肝郁化火)”。
然后逐条解释:
“你们看,典型的精神分裂,不管是中医说的‘痰热扰心’,还是西医说的认知障碍,都有两个核心特点:一是‘无诱因突发’,比如好好的突然出现幻听、思维混乱,和情绪刺激没关系;二是‘症状无逻辑’,比如幻听内容天马行空,一会儿说有人追他,一会儿说自己是神仙,和现实毫无关联。”
他指着患者继续说:“但你们家这位不一样。他的幻听全是‘骂他赚黑心钱’‘饭里下毒’,这些都和去年‘因钱吵架’的事儿直接相关;而且他的症状是一步步加重的,从吵架后心情不好,到幻听,再到恐惧,每一步都有情绪刺激的影子,不是突然发作的,这更符合‘郁证’的规律。”
接着,他又指向舌象:
“再看他的舌头,舌尖红、苔白干,这是‘肝火往上烧、津液被耗干’的表现。如果是精神分裂,长期痰热堵在心里,舌头应该是‘舌苔黄腻、舌质暗红’,像蒙了一层脏东西,可他没有这种‘痰浊’的迹象,反而因为长期上火,连舌苔都变干了,这和精神分裂的核心病机完全不符。”
患者妻子听得愣住了,下意识地问:“那他之前在精神病院治疗反而加重,是不是也因为诊断错了?”
“对!”方言点头,“精神分裂常用的镇静药偏温燥,会进一步耗干他体内的津液,让肝火更旺,就像给烧得正旺的炉子添柴,火只会越烧越猛,所以他的恐惧、失眠才会加重。如果是郁证,用清肝火、补阴虚的药,就能慢慢把‘火’降下来,症状自然会缓解。”
家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焦虑渐渐被疑惑取代。
患者妻子犹豫着说:“那……那现在该怎么办?能治好吗?”
方言说道:
“至少是辩证正确了,那就有办法治。”
听到方言这么说,几个家属脸色顿时好多了。
只要能治疗就行了。
这时候方言放下笔,目光扫过在场的家属,语气严肃了几分,他说道:“不过在治疗前,有两件事必须说清楚。”
“您说您说!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患者家属对着方言说道。
方言摆摆手:
“不是我有什么需求,是关于病人的,这一是治疗周期,二是你们家属要做的配合,这两点做不到,就算方子开对了,效果也会打折扣。”
家属都愣住,没想到方言说的是这个。
方言他先看向患者妻子,然后说到:
“第一,这病不是吃三五天药就能好的。‘肝郁化火’是攒了大半年的问题,‘阴虚’更是津液耗了这么久,至少得调理 、睡眠好转;期间可能会有反复,比如某天情绪不好,幻听又变多,这时候别慌,也别停服,及时跟我反馈调整方子就行,不能像之前那样,一没效果就换治疗方向。”
接着,他又强调家属的配合:
“第二,你们得改改和他相处的方式。别再提‘钱’‘离婚’这些让他生气的事,也别总劝他‘你别想太多’他现在不是‘想太多’,是肝火在烧,越劝越容易烦躁。平时多陪他做点安静的事,比如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或者放放轻柔的曲子,他不想说话就别逼他说,哪怕只是默默陪着也行;还有,他说‘有人骂他’‘饭里有毒’的时候,别反驳‘没有这回事’,可以顺着说‘我知道你难受,咱们先吃饭,有我在呢’,先稳住他的情绪,比纠正他的‘错误’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