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来的果然是陈斯远,司棋先是欢喜地往厨房嚷一声儿,吩咐厨娘预备酒菜,旋即扯了陈斯远入內,这才委屈巴巴红了眼圈儿道:“大爷怎地才来?”
陈斯远笑道:“来年就要大比,我整日读书读得昏头涨脑,也是今儿个才得了空。”
说话间二人已然移步庭院中,眼看韩嬤嬤、清梵一併迎了出来,陈斯远稍稍顿足,低声问道:“这两日没吵起来?”
司棋冷哼一声,得意道:“何止吵架,前一回还打起来了呢。也就是我自个儿要对付她们主僕三个,但凡我身边儿有个帮衬的,她早就服帖了!”
陈斯远眨眨眼,隨即哈哈大笑。眼看司棋身子愈发丰润,陈斯远不禁有些发愁,心道如今倒是正好儿,可来日若是再丰润下去……只怕就有些下不去口了。
韩嬤嬤、清梵上前见礼,陈斯远点点头,也不理会妙玉不曾出来迎自个儿,扯了司棋便进了正房。
甫一入內,便见妙玉红了眼圈儿戳在梢间门口。
陈斯远只扫量一眼,却是什么话儿都没说。对付妙玉这等自命清高的女子,就须得打掉其傲骨才好。至於交心……陈斯远连迎春、宝釵、黛玉、邢岫烟都忙不过来呢,哪里还顾得上妙玉是如何想的?
尾隨入內的韩嬤嬤不住地朝妙玉使眼色,奈何妙玉这会子正气恼著呢,当下只当没瞧见。
陈斯远寻了上首落座,司棋紧忙殷切奉上温热茶汤来。韩嬤嬤眼看自家姑娘不中用,嘆息之余,只得自个儿赔笑上前道:“大爷,这几日暑热难耐,家中多买了几回冰,这银钱就有些不大够用了。”
陈斯远琢磨著也是,是以才会今日登门。
於是他点点头,自袖笼里抽出二百两银票来,隨手便递给了司棋,道:“往后司棋管著帐目。”
韩嬤嬤顿时笑容一僵,赶忙扭头去看妙玉。谁知妙玉愈发气恼,忿忿瞪了陈斯远一眼,扭身挑开珠帘又回了臥房里。
司棋立马上眼药道:“大爷你瞧她那样子!”
陈斯远笑道:“不用管她。”说话间扯开领子,道:“难得来一回,过会子打一壶菊白来,咱们今儿个好生吃一通。”
司棋乖顺应下,探手点过小丫鬟清梵,自荷包里寻了两枚银稞子,便打发其去沽酒来。
清梵面上犹犹豫豫,寻思著往后吃穿用度月例银子都要指望司棋,只得闷头应承,扭身赶忙去沽酒。
韩嬤嬤暗自唉声嘆气,道了个恼,赶忙进臥房去劝说妙玉。
司棋当下便肆无忌惮偎在陈斯远身上,一边厢寻了瓜果投喂,一边厢为其打扇。
过得好半晌,酒菜齐备。韩嬤嬤这才訕訕出来,只道妙玉身子不爽利,寻了食盒挑了些妙玉爱吃的,又告恼送入內中。
陈斯远也不管妙玉,任凭司棋伺候著一口酒一口菜地吃用著。
待酒足饭饱,陈斯远熏熏然之际已有了三分醉意。
身边儿的司棋愈发不规矩起来,蹬掉了木屐,正用脚丫摩挲著陈斯远的小腿。
眼见陈斯远没反应,司棋眼珠乱转,忽而心生一计,当下附耳凑过来低声道:“大爷过会子可要舒爽舒爽?”
“哦?却不知如何舒爽?”
司棋嘿然一笑,附耳嘀嘀咕咕,陈斯远端著的酒杯一顿,顿时心猿意马。
司棋察言观色,便知陈斯远动了心思。她自知姿容不为世人所喜,唯独这位远大爷喜好自个儿这等高大丰壮的。往后不拘是做了外室还是姨娘,她都要指望著陈斯远过活,自然是要分外的討好陈斯远。
於是便笑道:“那便如此……过会子我將韩嬤嬤、清梵打发了,大爷先去……我,我隨后就来?”
陈斯远探手擒了脚丫,在其足心上一抓,笑道:“好个小蹄子,愈发会勾人了。”
司棋半是真心半是顽笑道:“我既委身大爷,往后大爷便是我的天。只盼著来日大爷莫要捨弃了我。”
陈斯远正色道:“你这般乖巧,我又哪里捨得下?”
司棋心怒放,又劝了一杯酒。待略略吃用,陈斯远自在一旁吃茶,司棋寻了韩嬤嬤、清梵撤下席面。
隨即朝著陈斯远递过去一个眼神儿,司棋便出去安置韩嬤嬤与清梵去了。
听闻陈斯远开恩,给眾人放假半日,那厨娘自是千恩万谢,领了赏钱便快步而去。清梵一切都听韩嬤嬤的,韩嬤嬤犹豫半晌,直到司棋变了脸色,这才不情不愿接了赏钱,扭身一步三回首,这才与清梵离去。
三人一走,司棋立马下了门栓,又回了厢房一趟,这才躡足往正房而来。
入得內中,隱约听得臥房里旖旎之声不绝於耳,司棋冷笑一声儿,便从袖笼里抽出了一柄胶乳降魔杵。
心下暗道,任你再是自命清高,待过会子丟盔弃甲,看你来日哪儿还有脸面跟姑奶奶扮清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