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势不两立

凤姐儿心下一动,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是了!远兄弟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我这就……明日,明日便去寻远兄弟!”

平儿情知自个儿迟早躲不过去,乾脆发狠道:“奶奶,不若明儿个便送了我去櫳翠庵吧。”

凤姐儿歪头瞧了平儿几眼,这才頷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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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天来,凤姐儿一早寻了丫鬟婆子,说平儿要去櫳翠庵为亡母祈福,当下便吩咐人抬了肩舆將平儿送去了櫳翠庵。

前脚方才安置过平儿,待打发了一眾丫鬟、婆子,凤姐儿后脚便往清堂茅舍而来。

谁知到底迟了一步,入內问询,留守的五儿就道:“二奶奶不知,大爷与晴雯一早儿就走了。晴雯往喜铺去了,大爷则说是去发祥坊的新宅监工。”

凤姐儿自知不好追去发祥坊,便只得咬牙按捺下来,只盼著这一日陈斯远早些归来才好。

却说陈斯远不到辰时便领著晴雯乘车出了门儿,先行到新宅接上尤二姐、尤三姐,隨即又往外城而去。到了尤二姐买下的铺面左近,眾人一道儿下车,由著尤二姐嘰嘰呱呱將里里外外介绍了一通。

还是尤三姐惦记发祥坊新宅,几番催促,这才与陈斯远乘车进了內城,直到巳时两刻才到了发祥坊新宅。

陈斯远扶著尤三姐下了马车,抬眼瞧过去,便见宅子正门已拆,又开了三处墙洞,留待修葺新门。

依著陈斯远设想,三路四进的宅子,这头一进还是连通比较好,如此一来也免得倒座厅、回事房、马厩等重复建设。二进、三进彼此隔开,四进乃是后罩房,再开了穿堂彼此连通,如此诸姊妹走动起来也不会绕行太远。

二人行至內中,工头赶忙来见东家,絮絮叨叨说了半晌,奈何订购的梁木还在路上,算算工期总要十月里才会完工。

陈斯远大手大脚惯了,只觉得银钱已然用出去,多一些少一些也无妨;尤三姐经办了两年百草堂,行事愈发仔细,於是每回进料总要检视一番。

眼看陈斯远心不在焉,尤三姐便道:“哥哥自是不耐烦这等小事儿,左右大比將近,哥哥也不用陪著,不若回去读书吧。”

陈斯远假模假式推拒一番,又扯著尤三姐亲昵半晌,哄得尤三姐俏脸儿泛红、眼波流转,这才施施然起身离了新宅。

马车自是要留给尤三姐的,陈斯远安步当车行了一阵,忽而想起司棋送去妙玉处有些时日了,也不知这二人如何了……当下雇了一辆驴车,直奔能仁寺北而去。

他却不知,司棋自忖得了其撑腰,到得妙玉处第二日便与妙玉懟了起来。

起初只是偶尔拌嘴,好歹还有小丫鬟清梵与韩嬤嬤拦著。奈何妙玉自命清高,嘴上却是个不容情的,前几日二人吵嚷起来,司棋说不过妙玉,乾脆擼了袖子便要上前廝打。

韩嬤嬤、清梵赶忙拦阻,谁知司棋仗著高大丰壮,一手一个便將二人推倒在地,隨即上前扯了妙玉的头髮,撕了其衣裳。错非反应过来的韩嬤嬤与清梵替妙玉求饶,此事还不知如何了结呢!

只是打那日之后,二人便势同水火。司棋吃亏在没丫鬟、婆子护著,妙玉吃亏在主僕三个加起来不过与司棋旗鼓相当。於是二人乾脆王不见王,只隔空骂战。

却说这日二人拌嘴半晌,妙玉恼得生生摔了茶盏。

眼看清梵蔫头耷脑扫了碎瓷出来,司棋便忍不住阴阳怪气道:“我当是何等金贵的物件,原不过是沾了点茶渍,竟值得你摔了茶盘?”

內中妙玉隔空骂道:“你一个奴才出身的懂的什么?你既不懂茶器之珍,便该守著本分!”

司棋啐了一口,骂道:“本分?妙玉,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如今同是这院里见不得光的,谁又比谁高贵几分?”

司棋一句话便戳了妙玉肺管子,只把妙玉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错非那该死的柳湘莲,她又如何会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若无柳湘莲之事,这会子她还好生生供在荣国府的櫳翠庵呢。

那柳湘莲倒是死了个痛快,却害得她失了遮掩,导致傍身財货被人讹诈、席捲、盗窃一空,不得已这才委身陈斯远。

外头的司棋眼看妙玉没了话儿,立马得势不饶人道:“若依著我,你才该守著本分才对。既做了外室,便合该討了大爷欢心,整日介吊著个脸子给谁瞧呢?你都这般年岁了,便是去了青楼也是老姑娘,便是侥倖做了魁,可还能恣意几年?”

嘭——

窗扉闔上,妙玉说不过司棋,乾脆来了个视而不见。

司棋眨眨眼,不禁得意冷哼一声儿,正待扭身回了厢房,谁知方才到门前便听得院儿外门传来叩门之声。

“谁啊。”

“我。”

只一声儿,司棋便欢喜起来,三步並作两步抢到门前,落下门栓拉开门扉,便见陈斯远负手挺立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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