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火烧寧国府

韩嬤嬤又回身將房门掩上,这才让清梵去厢房小憩,又吩咐厨娘多烧热水,晚上再置办一桌好席面儿。

及至未时末,清梵抬过三遍水,又將被褥小衣一併拾掇了,这才伺候著身子酥软的妙玉梳洗打扮。

这会子妙玉尚且神魂不属,清梵为其对镜梳妆,只隨意挽了个纂儿,正要插上白玉簪,妙玉忽而回神道:“换那檀木簪子吧。”

清梵低声应下,为其簪好檀木簪,往镜中扫量一眼,忍不住赞道:“姑娘气色可真好。”

妙玉心下一惊,往镜中观量,便见镜中人眉目含春、面色红润,哪里还有丁点出家人的姿態?

奈何刻下余韵未去,心绪极佳之下,妙玉也不曾呵斥清梵,只吩咐其提了热水来烹茶。

须臾,妙玉沏了一壶女儿茶,隨即低眉顺眼地为陈斯远端了一盅来。

陈斯远这会子大老爷也似歪在床榻上,半身中衣敞开,一手抄了佛经胡乱瞧著。见妙玉凑过来,陈斯远隨手丟了佛经,將茶水一饮而尽,隨即吩咐道:“你性子清高,怕是不好与外头打交道,过两日我送个人来,往后外头的事儿只管交给她料理。”

妙玉乖顺应下,陈斯远招招手,妙玉便伏在其怀中。

略略温存,妙玉低声道:“前几日有个老主顾不知怎么扫听到我在此间落脚,亲自登了门儿,说邀我过去扶乩。”

陈斯远蹙眉道:“扶乩之事玄之又玄,你如今又不差银钱过活,又何必去招惹是非?”

妙玉赶忙道:“我也是这般想的,这才推拒了。不过那竇太太说,二月二那日往庙里上香,好似……好似瞧见了柳湘莲。”

“柳湘莲?”陈斯远冷哼一声,道:“这人胆子不小,犯了人命官司竟还敢回京师。”顿了顿,又与妙玉道:“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人背负人命,只怕行事愈发偏颇。这些时日你且关门闭户,他既敢现身,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妙玉哼哼著应下,素手抚著陈斯远胸膛,心思飘远,好似又想起了方才的旖旎。

陈斯远半晌没得应承,低头见妙玉这般情形,不禁嘿然一笑,说道:“莫急,待咱们用过酒菜,夜里自有你的好儿。”

妙玉羞怯不已,却带著欢喜道:“你夜里要留在这儿?”

见陈斯远頷首,妙玉虽没说什么,却难掩眉宇间的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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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陈斯远只觉身心畅快。翌日与妙玉用过早饭,这才施施然迴转荣国府。

此时荣国府上下忙乱一片,盖因老太妃要移棺皇陵,贾母等命妇明日便要启程。

贾家亲朋故旧颇多,贾璉提早去了慈安县打点,寻了故交一处家庙为落脚之处。这日贾璉迴转荣国府,与贾母等回话,说是那家庙乃是比丘尼焚修,房舍极多极净。

总共东西二院,贾家赁了东院,北静王赁了西院儿,两家又约定好一併启程。

贾母到底上了年岁,听过贾璉回话儿,诸般事宜便尽数交给王夫人等打理,自个儿先行回了西梢间歇息。

陈斯远这边厢则寻了庆愈,打发其借了马车往新宅去接晴雯。因正门忙乱,僕役人等进出不休,便吩咐其將人送到后门。

至这日申时,也不用香菱、五儿去迎,晴雯便隨著看守后园门儿的婆子笑吟吟提了包袱而来。

晴雯与香菱早就熟稔,五儿得空便来新宅教晴雯识字,三女本就无芥蒂,刻下相处起来自是融洽。

唯独新得了差事的芸香咋咋呼呼很是惹眼,倒叫晴雯暗自不喜。

香菱是个不管事儿的,五儿身子单弱,晴雯便將院儿中事务尽数大包大揽。趁著陈斯远在书房读书,晴雯又扯了两女偷偷过问值夜事宜。

此言一出,香菱、五儿两个顿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自打上回五儿与香菱跟著陈斯远胡闹了一番,这等事儿便愈发收不住,以至於二人都好些时日不曾住在西厢房了。

只是这话儿怎好说出口?

晴雯纳罕之余情知有古怪,当下却不好追问,只得问过二人小日子时间,又暂定每五日一换。

香菱、五儿俱都鬆了口气,旋即对视一眼又暗自偷笑。心道以自家大爷的性儿,只怕没几日这规矩便要作废。

陈斯远安顿过晴雯,想起妙玉提及柳湘莲一事,急匆匆便往櫳翠庵而去。他这回走的是正门,见过薛姨妈,便將柳湘莲出没京郊佛寺的事儿一说,顿时惹得薛姨妈咬牙切齿!

当下打发下人寻了顺天府捕头,塞了二百两银子要其仔细搜寻。有钱能使鬼推磨,衙役得了银钱,当日便纵马出京,直扑香山而去。

转过天来,东西二府清早便忙乱起来,贾母带著凤姐儿坐一乘驮轿,王夫人在后亦坐一乘驮轿,贾珍骑马,率了眾家丁卫护。

又有几辆大车与婆子、丫鬟等坐,並放些隨换的衣包等件。卯正时分,薛姨妈、尤氏、陈斯远率领诸人送至大门外方回——二姑娘迎春待字闺中,是以只送到了仪门。

薛姨妈唯恐被人窥破行跡,早起连饭点都不曾用便来相送,谁知这会子腹中直返酸水,便推说不曾睡好,领著同喜、同贵两个先行往櫳翠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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