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穆勒痛得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但他强忍着没有倒下。
“听着,你们这群菜鸟。”
“你以为战场是什?嗯?”
士官长弯下腰,脸几乎贴到了穆勒的鼻子上。
“你以为战场就是大家排好队,听着军乐,互相开枪?你个蠢货!”
士官长指着身后的障碍场,继续对着穆勒大声吼道:
“那个低桩网,就是敌人的机枪封锁线!你爬得慢一秒,你的脑袋就会像南瓜一样爆开!那个板墙,就是炸塌的堑壕和废墟!你翻不过去,敌人的刺刀就会捅进你的屁股!”
“还有那个20公越野!”
士官长直起身子,对着所有后备兵吼道:
“你们以为那是为了折磨你们?那是为了让你们在打光子弹、没有援军的时候,还能有力气跑得比敌人快!或者在追击的时候,能咬住那些该死的逃兵!”
雨越下越大,士官长的声音却盖过了雨声。
他是参与过亚眠战役的老兵,是真正冲过机枪火力网,和布列塔尼亚人拼过刺刀的老兵。
因为在战斗中背部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所以被调到了后方训练营担任教官。
作为第一集团军曾经的一份子,莫林的名字对他来说,可谓是如雷贯耳。
“这套训练方案的发明者,他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他和我们一起在亚眠跟布列塔尼亚人拼刺刀的时候,你们还在家吃面包!”
士官长一把揪住穆勒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小子,你现在恨他,恨我,恨这该死的泥. . ...都没关系,尽管恨吧!”
士官长帮穆勒拍了拍胸口的泥水,虽然越拍越脏。
“等有一天,当你趴在死人堆,头上不断飞过不长眼的子弹,只有靠着这练出来的体能多爬十米就能活命的时候……你会跪下来感谢今天流的每一滴汗。”
穆勒愣住了。
他看着士官长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面没有戏谑,只有一种看透生死的认真。
“现在,列兵穆勒。”
士官长松开手,指了指起跑线。
“因为你的愚蠢问题,全排加练一圈... ...你,两圈。立即执行!”
“是!长官!”
穆勒大吼一声,转身冲进了雨幕。
这一次,当他再次扑进那个冰冷的泥坑时,那种想要抱怨的冲动似乎消散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沉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