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荷鲁斯vs多恩(上)

但原体的死亡会触及底线。

「你总是这样,多恩。」

荷鲁斯转了转破世者,这柄威名赫赫的战锤并没有辜负它的期待,即便在经历了如此硬碰硬的战斗过后,在它的上面依旧没有出现哪怕一丝疤痕。

与它相比,荷鲁斯之爪就显得有些过于麻烦且华而不实了。

「你总是这幺固执,执拗,总是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哪怕你明明知道。」

「你总是擅长惹怒别人,即使你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话语会造成多少伤害,但你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种事情,每当你开口,我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像是山顶的普罗米修斯般迎接又一日的审判:就仿佛这是你与生俱来的特权一样。」

他叹了口气,声音是真挚的。

「所以,知道幺,兄弟?」

「我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多恩。」

「这并非是出于私仇,而是任何正常人内心中都无法遏制的情感。」

「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击倒你,我只想把心里的闷气释放出来:关于你的。」

「相信我,任何一个与你交谈的人都会有这种幻想的,多恩,他们想和你打一架。」

「而我是如此幸运,因为我居然能将这个幻想化为现实。」

「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兄弟:你知道我上一次落泪还是什幺时候吗?」

「发现你不是独生子的时候?」

「砰!」

又是一击,罗格多恩手中的盾牌直接被敲掉了一大块儿,出现了难看的破损,但他还来不及调整,因为牧狼神那如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已经在路上了。

宛如猛兽在怒吼,荷鲁斯以令人难以想像的速度接连挥出六下,每一次猛攻都是精妙绝伦的杀招,都是最为眼尖的阿斯塔特战士也绝对无法看清的迅捷。

在金铁激荡间,罗格多恩迅速举盾抵挡下了第一下,然后勉强的躲过了第二下,持剑弹开第三下,接着,就不得不硬生生的吃下了接下来的三招。

他的盔甲上开始出现裂痕了。

多恩终于承受不住,他不得不在荷鲁斯更多的猛攻下,一边勉力支撑,一边向着更安全的后方退了几步。

牧狼神立刻欺身上去,没有给自己兄弟留下半点喘息的时间,他的攻势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开大合,但这种豪迈并非没有代价。

罗格多恩弯着腰,举着盾,他的手始终牢牢的紧握着剑锋,即便战局不利,他也始终没有放弃反攻的机会。

一道剑痕清晰地穿透了颈部护甲,在珍珠白色的完美盔甲上,留下了一道炭黑色的丑陋痕迹,提醒着战帅,他的对手,并非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无名小卒。

但这种阻挠还难不倒战帅。他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臂,看着对面的多恩用手背擦去嘴唇旁的鲜血:然后接着发动猛攻。

而多恩也毫不犹豫的迎头撞上。

两位原体仿佛发怒的雄鹿般,一次又一次向对方发动舍生忘死的冲锋,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与生命,受他们的鼓舞,又或许是被基因之父身处危险之地所刺激,发生在阿斯塔特间的厮杀,也愈加残酷。

已经有将近八十名帝国之拳倒下了,而他们杀死的影月苍狼数量要更多,但并没有做到能够扭转双方悬殊的差距:荷鲁斯的子嗣们依旧在发动进攻,链锯斧与动力剑在同一片穹顶下交相辉映,到处都是头颅、残肢与断臂在尸体身旁滚落的身影,却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狂热者投身战斗。

伴随着鲜血的流淌,这处唯一的战场正吸引着要塞内所有的战斗人员:那些原本被分割在各地的帝国之拳们,用尽各种手段突破了面前的阻挠,以最快速度赶到了他们的原体和战斗兄弟身旁,让处于劣势的第七军团能够得到宝贵的补充。

这些英勇无畏的活水们从外围三两成群地冲向了影月苍狼的部队,极大的缓解了帝国之拳被包围的现状,同时,也让这场战局中仅剩的最后一点秩序彻底稀释:所有的队列和战术都已经失去了效果,战争变成了所有人对所有人的屠杀。

每个人都在孤军奋战,每个人都在能够将利刃刺进对方后背的同时,将自己的脖颈暴露在另一柄剑锋下,杀戮与被杀戮在步调一致的起舞,冠军与冠军拥挤在一起,甚至没有挥出剑刃的空间,他们花费数百年磨练出来的骄傲与技巧,却只能浪费在宛如一座烂泥潭般的混乱战场中。

冷静,坚韧,智慧,这些更复杂的东西在这里几乎毫无作用,能够让人活下来的只有最纯粹的勇气和最渺茫的幸运:任何人都有可能死去,最强的战士会被他眼中的一名新人从背后夺去生命,又或者是接连砍下十个甚至二十个头颅却毫发无伤。

每一秒都有人要死去,每一次呼吸都象征着有人头落地,那些战斗的人,那些有资格站立在这里,在原体身旁战斗的人,他们无一不是军团中绝对的精锐,是荷鲁斯与多恩两位原体花费了毕生的心血,才打造与积攒下的黄金军团。

在这里战斗的每一个人,都理应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舞台,都本应该在最重要也最宏大的战场上死去,他们的每一个损失都能够让他们的原体为之心痛。

可现在,他们却成为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血厅之战的注脚,在一片混乱甚至可以说毫无价值的土地上,如廉价的新兵般成片成片的死去。

加斯塔林与哈斯卡儿的尸体垒成了山,狼之兄弟和圣殿骑士接连倒下,那些在此之前已经横行无敌两百年的冠军们,成打成打的死在了距离他们的基因原体不足百步远的地方:这些损失都是永远不可补充的,每颗人头都是在掰断两个军团的骨头。

毫无疑问,无论今天的胜利者是谁,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所获得的是奖励,都注定弥补不了他们在今天失去的东西。

但失败者,他的命运将更加悲惨。

而这份命运会落于谁的头上,却并不在于在场数千名阿斯塔特的浴血奋战,仅仅在于最终的两位半神,在于荷鲁斯与多恩之间究竟谁会先倒下?

答案似乎已经显而易见。

荷鲁斯宛如巨人,宛如风车,而他面前的这位堂吉诃德又是如此可笑。

泰拉禁卫的又一次刺击被荷鲁斯用破世者牢牢的拦下,战帅笑了笑,随后手腕猛地用力,多恩的利剑被不由自主地向后弹开。在他的肩肘处也出现了令人牙痛的声音,而破世者则顺势从下至上的砸穿了盾牌,金色的碎片四下横飞,割破了泰拉禁卫的面颊。

一时间,血流如注。

这一幕让荷鲁斯满意的笑了,但他并非是在嘲笑自己的兄弟,在心里,帝国的战帅对多恩依旧是充满敬意的,但这不妨碍他可以享受战斗中的快乐。

牧狼神仿佛一位游刃有余的老师,他没有释放自己全部的力量,而是一点一点的给多恩的肩上累加压力:荷鲁斯很确定自己还没有倾尽全力,至少他没有动用他最重要的几张底牌,但仅仅凭藉着纯粹的肉体力量和更加老辣的经验,罗格多恩在他的面前就已经逐渐失去抵抗之力了。

战场上的泰拉禁卫,可比指挥室里面的要好对付多了。

看着喘息有些凌乱,在他的猛攻下不断倒退的罗格多恩,荷鲁斯并没有急于发动自己新的攻势。

他再次开口,仿佛很珍惜这种能够与昔日的兄弟面对面交谈的时光。

他知道,有这幺一种可能:这也许真的是他和多恩之间最后一次交谈的机会了。

多恩对此无比珍惜,他又何尝不是?

「你干得不错,多恩。」

牧狼神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他的子嗣们堆在地上的尸体,这非常困难。

「实话实说,兄弟,你的这次反击的确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为了能够从你手中夺走这个要塞,我动用了全部的力量,无论是发动全面进攻的大军,还是正在近地轨道上和你的战舰交战的舰队,他们的损失绝对不亚于一场真正的战争。」

「而你,只是用了灵机一动,就让我原本完美的收获大打折扣。」

「在我的计划里,我可不打算为了这个要塞而赔上这幺多的精锐。」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不,荷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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