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头,又笑了笑说:
“被食血肉,被杀祭、被凌虐者,这些是下层及小民罢了,似你等洞玄,早得尊位,不在其中,何况谁人被食、谁人被祭献,岂不你等一言而决,待你等飞升仙神,与其等同列,自再不受此拘役,如此方为正道!”
陈传说:“说来说去,依旧是要我们放下抵抗,任人屠戮那套,没什新意。”
老者说:“你啊你,似你这等距离上境不过一线之隔的玄机武者,明明可以不要有那些负累,那又何必执着于此呢?
每一名修至上境之武者,俱是得天之助,而非得人之助,何必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放在心上,我辈早已跳脱出族类,何须在意彼辈存亡?
我观阁下,意存高远,当是心存不受拘限之志,此非合阁下之道?”
陈传知道有一些格斗家确实是存在这个想法,典型的就是上升阶梯了,可谓最为契合这思路。他修行到今天,有些东西的确是自己争取来的,可同样得到过别人的帮助与托举,是不可能毫无负担的甩开的。
虽然他求的是无有拘束,但在他看来,直接甩开族类,并不是什无拘无束的象征,反倒更像是一种在无力改变时的逃避。真正的毫无拘限,那就是即便遭受外力压和局限时,却也依旧有能力打破固束,做出自己所想要的选择。
再说他一直认为人类的潜力很大,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发展到足够壮大时,反压神魔真不是夸张言语。而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前,他可不认为自己一个人能对抗所有妖魔,相互扶持,相互帮衬,反而能走的更远,真照这个人所说抛下族类,看似是甩开了负担,得了眼前之利,可那其实是极其短视之举。他说:“玄机武者又不是先天就有的,每一个都是依靠着前人的经验、传承、理念还有无数资源才得以攀至高峰,岂能只看他们今日之成就,忽略了一切之来处?
而尊驾一面将人说得如此不堪,一面又凭空造神,分割族类,此等举动,恰恰说明尊驾背后的神魔畏我惧我,否则不必用言语来惑我,不过是让我自掘根基而已,这些魔妖异论,就不用再拿来我面前说了。”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又一笑,说:“阁下自视为人,可人世诸国中,有些人却比妖魔更妖魔,比恶神更像恶神。”
陈传淡淡的说:“林深有朽木,花繁有败蕊,是妖魔就清理出去好了。
实则有些人当了妖魔,却又看不得他人不做妖魔,所以恨不得见原先族类恶堕消亡,这样才能显得自己走的那条路是正确的,对吧,白鱼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