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靖见他松动,不由分说拉起他就往外走:「走走走,磨磨唧唧不像个爷们!」
「伯父……真不能让父亲母亲知道……」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哎呀,你这小叼毛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你父亲的德行。」
三人换了寻常富家公子的锦袍,趁着夜色溜出了宫门。拓跋靖熟门熟路,七拐八绕,避开了巡城的金吾卫,钻进了平康坊。
一进坊门,气息陡然一变。脂粉香、酒气、丝竹声、莺歌燕语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灯火璀璨得晃眼,楼阁亭台比皇宫少了庄严,却多了无数倍的活色生香。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各色人等,光怪陆离。
李治见过这等阵仗,但却真心没有在亲自来过这等下三滥的地方,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心跳得咚咚的,既紧张又兴奋。拓跋尚倒是自在,东张西望,评头论足:「这长安的姐儿,看着比金陵的泼辣些。不过倒是少了几分温软,各有千秋吧。」
说完他还咂摸了一下嘴。
拓跋靖目标明确,直奔最大的万花楼。刚到门口,几个香气袭人的女子便娇笑着迎了上来。
「哟,几位公子爷面生得很呐,快里边请!」
「给我们找个清静雅间。」拓跋靖随手抛出一锭银子,动作娴熟无比:「把你们这儿,模样最出挑的姑娘都叫来,爷要仔细挑挑,银子算是赏你的。」
那老鸨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好嘞!保准让几位爷满意!楼上雅间『听雪阁』贵宾三位!」
雅间布置得极为精巧,薰香袅袅,周围还布置着冰鉴,一进屋就凉飕飕的。很快,十数个女子鱼贯而入,燕瘦环肥,各有风姿,有的怀抱琵琶,有的手执团扇,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李治坐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脸颊发烫,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
拓跋靖却像是回了自己家,大马金刀地坐下,目光如同检阅军队般在这些女子脸上、身上扫过。
「没穿裤衩子的留下。」
拓跋尚率先开了口,但却被他爹一脚踹翻:「滚你娘的蛋,真要让他爹娘知道咱俩真带他来干那事,我倒不倒霉不知道,你小子准备野外负重三十里吧。」
「你,擡头。」接着景泰帝指着一个穿着素雅青衣,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的女子:「会唱曲吗?」
那女子微微颔首,声音如清泉击石,清脆悦耳:「会一些。」
「唱来听听。」
女子轻拨琵琶,启唇唱了一首《子夜吴歌》,声线清亮,倒有几分不俗。
拓跋靖却皱了皱眉,打断道:「停!不行不行,味道不对,太雅了,不够妖。」他又指向另一个身着红衣、体态丰腴的女子:「你呢?会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