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是那个太子,或许学了些许权术手段,懂得在适当时候维护颜面,但在真正涉及国家大政、需要魄力和担当时,终究还是缺乏远见和支撑的底气。
他选择了一条最稳妥,也最平庸的道路——附和重臣,明哲保身。
御座之上,李世民看着下方语气平和、言辞恳切,却将西州之事轻轻推开的儿子。
深邃的眼眸中,那一丝刚刚因太子此前表现而升起的光芒,悄然黯淡了下去。
化作一缕难以言喻的、微不可察的失望。
他原本以为,高明近日的变化,或许能带来一些不一样的视角。
哪怕只是提出一些大胆的、不成熟的设想,也至少证明他敢去想,敢去承担。
然而,最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番四平八稳、毫无建树,甚至可说是退缩的言论。
看来,承干终究还是未能真正理解,何为开拓之君所需的气魄与担当。
他心中的那块垒,似乎并未因近日的些许进步而真正消除。
殿内的气氛,因太子这番顾全大局的发言,而显得更加沉闷。
西州之事,仿佛还未真正开始,便已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此言,是为西州之事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崔敦礼语气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急切,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诘问。
「殿下!此前东宫多次就西州之事建言,殿下更是在显德殿与臣等论及徙民实边之利,言及西州乃经营西域之根基,断不可弃。」
「莫非殿下此前所言,只是敷衍?」
这话问得尖锐,直戳要害。
殿内众人目光骤凝,都看向李承干——若太子答不好,便是前后不一,储君信誉便要折损。
李承干却没动怒,依旧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