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召见,殿下便继续今日的策略。不卑不亢,以储君身份自居。只探讨学问,请教治国之道,言辞可以恭敬,但问题可以尖锐。绝不认错,除非陛下明确指出的确实是您行为失当之处,而非思想上的『谬误』。」
李承干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孤明白了。」
他看着李逸尘,眼神复杂,有恐惧,有醒悟,有依赖,还有一丝刚刚萌芽的、对权力的重新认识。
「逸尘,」他说,「留在孤身边。」
李逸尘微微躬身:「臣自当辅佐殿下。」
殿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宦官在殿门外轻声请示是否掌灯。
李承干应了一声。
殿门被轻轻推开,宦官们低着头,鱼贯而入,无声地将殿内的灯烛一一点亮。
昏黄的烛光碟机散了部分黑暗,却让大殿显得更加幽深和空旷。
李承干和李逸尘相对而坐,影子被拉长投在墙壁上,随着烛火轻轻晃动。
李逸尘沉默片刻,再度开口,声音压得更低:「殿下,今日之事,绝不会就此了结。陛下此刻,必定已在追查。」
李承干刚刚稍缓的神色又紧绷起来:「追查?查什幺?」
「自然是查今日那番言论,究竟出自何人之口。陛下不会相信那是殿下自行悟出的道理。」
李逸尘的语气十分肯定。
「陛下首先会疑心有人教唆。此刻,恐怕已有内侍省的人在东宫内外暗中查探,或传唤今日当值的宫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