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掐我一下,老子不是在做梦吧?刚才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
李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卢国公,你觉得陈镇像是在编故事吗?
」
程知节用力摇头。
「不像!那小子眼神里的杀气做不了假,那些伤兵身上的伤也做不了假!他娘的————
」
他又爆了句粗口,揉了揉脸。
「老子打了半辈子仗,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太子殿下他————他到底是怎幺琢磨出这些的?」
李积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太子的背影,缓缓道。
「殿下身边,有高人呐。」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而且,殿下今日让我等知晓此事,恐怕用意深远。知节,往后在东宫面前,你我————需更加谨慎了。
「6
程知节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积的言外之意。
太子向他们展示了这把隐藏的利刃,既是信任,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和实力的宣示。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第一次对这位曾经他并不完全看好的储君,生出了一丝敬畏的情绪。
回城的路上,李承干与李逸尘并骑行在队伍中间,将护卫稍稍屏退左右。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官道两旁是略显荒凉的田野。
「先生,」李承干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今日见陈镇等人,方知先生所授之奇兵」训练法,果真神效!」
「区区二百人,竟能在敌境搅动如此风云,焚粮仓、杀敌酋、探得诸多机密,自身折损却控制在可接受范围。」
「若非此法严苛,练就了他们的本领与意志,断难有此成效!」
李逸尘微微侧首,平静答道。
「殿下过誉了。陈旅帅及其麾下,本就是军中百里挑一的悍卒,底子极好。」
「臣之所为,不过是在其原有勇武基础上,增其技击、强其意志、授其特殊环境下的生存与行事之法,如同为利刃开锋、淬火,令其更加锋锐、坚韧,用途更专而已。」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身素质过硬,且殿下用人不疑,敢于将此重任托付。」
李承干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眉头又微微蹙起,话锋一转。
「先生,如今高句丽虽已乞降,泉盖苏文授首,但其地初定,人心未附。」
「孤此次北上,将筹备设立辽东都护府的一应属官都带来了,意欲尽快将此地方真正纳入版图。」
「然则,眼下高句丽名义上已降,我大军若再堂而皇之长期驻留,或强行设立官府,恐激起反复,亦落人口实,言我大唐无信。」
「这————该如何循序渐进?」
他自光炯炯地看向李逸尘,带着征询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