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意,徐徐道:“据说前年秋天,薛淮跑到云安公主的别苑附近投河自尽,被殿下的护卫救了起来,两人从此便有了接触。后来有次代王殿下要找薛淮的麻烦,是云安公主居中说和,此事在京城早已流传开来,不过都是私底下议论,没人敢公然编排。”
“这薛淮还真是左右逢源啊……”
蒋济舟身为朝野公认的宁党大员之一,对薛淮的观感和态度不言自明。
两淮盐案虽未直接波及到漕运总督衙门,但这是因为蒋济舟生财有道,不会像许观澜那般丧心病狂地直接挖掘国朝根基,再者连伍长龄都抓不住他的把柄,更何况远在扬州的薛淮。
两边暂时相安无事,可蒋济舟不会放松对薛淮的警惕,毕竟盐漕二字始终连在一起,谁知那个年轻又凶狠的扬州同知什么时候咬他一口?
再者,薛淮这两年给宁党造成极大的损失,宁珩之碍于首辅之尊不便和一个晚辈计较,不代表他不想让薛淮跌落尘埃。
一念及此,蒋济舟看向赵琮说道:“近来扬州那边有何动静?”
赵琮心里清楚总督大人这个问题的深意,他先简略地陈述如火如荼的扬州新政,然后恭敬地说道:“部堂,薛同知虽是年轻俊杰,但也并非无懈可击,最近卑职便听闻一些有趣的传言。”
“哦?”
蒋济舟摩挲着扳指,温言道:“说来听听。”
赵琮道:“薛同知的父亲薛公当年主政扬州之时,和当地富商沈秉文知交莫逆,这沈秉文有一女现年十九,和薛同知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去年冬天沈家的广泰号主动向朝廷捐献粮秣冬衣,博得陛下嘉许义商之名,坊间传言这是沈秉文为其女铺路,以便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嫁入薛家。”
“少年慕艾有何稀奇?”
蒋济舟眼皮都未动一丝,淡淡道:“就算薛淮和沈家有公器私授的嫌疑,你要知道沈家当年受了薛文肃公的恩惠,以薛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此事提都不要提,否则……”
“卑职岂敢胡言乱语?”
赵琮连忙否认,又道:“部堂,卑职想说的是另一件事,这薛同知还真是色中饿鬼,竟然冒大不韪囚禁一位神医!”
蒋济舟一怔。
他很难把色中饿鬼和囚禁神医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毕竟他印象中的神医都是须发皆白的老头子,这赵琮莫非是得了失心疯?
赵琮赶紧解释道:“部堂容禀,去年秋天扬州济民堂来了一位女神医,虽说她在行医时戴着面纱,但是依旧能显出出众的气质。今年正月初八,扬州府衙在影园设宴款待本地义商,那位名叫徐知微的女神医亦现身露面,所有看过她容貌的人都说此女是倾城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