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一凛。
若说他们恨得牙痒痒又奈何不了的对手,沈家必然名列前茅。
当年四大豪族联合其他盐商围剿沈家,原本已经快要将广泰号瓜分,偏偏薛明章从京城而来,与沈秉文迅速达成合作。
他帮沈家站稳脚跟,广泰号则成为他手中最得力的武器,无论打击囤积居奇还是限制盐商都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
薛明章虽已离世,他的独子却更加激进犀利,而现在的沈家今非昔比,能和四姓为代表的扬州老牌富商平起平坐,薛淮得此臂助,单论本地人脉已经远远强过谭明光。
王贵顺势说道:“沈家确实是个麻烦,去年广泰号北上,沈家那丫头亲自去了一趟京城,据说和薛同知关系极为亲近。”
“沈家……”
刘让沉吟道:“沈秉文最近没有心思理会扬州城内的风雨,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众人登时了然,十分默契地没有追问缘由。
刘让环视众人,语重心长地说道:“劳烦诸位回去之后跟家里通个气,近来约束好家中子弟,莫要给薛淮新官上任三把火发作的机会。另外,还望大家牢记我们的目标不是要同薛淮斗个你死我活,相安无事自然最好,倘若他定要一意孤行,我们不妨稍作忍让,等他暴躁脾性发作,大家再寻良机出手。”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众人连忙应下,相继告退。
刘让起身相送,然后整理心情,迈步走向内宅。
正房之内,一位双鬓染白的老者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他便是刘氏家主、刘让的父亲刘傅。
“父亲。”
刘让近前行礼。
刘傅缓缓睁开双眼,望着长子沉郁的面庞,淡淡道:“在薛同知跟前吃瘪了?”
刘让不敢辩解,只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一遍,从薛淮抵达扬州到方才众人的商议,没有遗漏任何关键细节。
“你太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