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柳先生,你叽里咕噜说这幺一大堆,弯弯绕绕咬文嚼字,莫不是故意欺负我桑老三没有念过几年书?」
桑承泽环顾左右,嗤笑道:「谁来给我解释解释,他在说什幺呢?」
旁边当即有机灵的汉子喊道:「听不懂!」
「对啊,听不懂!」
周遭旋即响起一片哄笑,而柳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桑承泽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擡手指向那口井,粗犷地说道:「我爹要是知道我拦着不让乡亲们喝上救命水,他第一个打断我的腿!漕帮的兄弟都是水里火里滚过来的汉子,最知道一口水在旱年有多金贵!我们帮百姓打井救命天经地义,总督大人要是因为这事怪罪我爹和漕帮,那才叫不讲道理!」
「说得好!」
「三少说得对!」
「我们就要水井!」
场间的气氛愈发热烈,百姓们无比坚定地站在桑承泽和漕帮汉子身后。
柳蒙气得嘴唇哆嗦,指着桑承泽「你————」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朱荣早已低下头,双手紧紧握着缰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昭同样脸色铁青,心中对柳蒙颇为鄙夷,但他很清楚总督大人对这个文士的器重,而且当下必须要阻止这帮人继续挖井,所以顾不得太多,策马向前道:「桑承泽,今天就算你爹在这里,也挡不住我们执行漕督均令,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桑承泽不语,昂首站在所有人身前,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来人。」
王昭深吸一口气,寒声道:「将桑三少和这些人请到一旁,谁若敢阻拦就动手,注意莫要伤了他们的性命,再把这口深井填了!」
「喏!」
漕标营的军卒轰然响应。
局势一触即发,朱荣刚想出言劝阻,却又猛地将话咽回去,只因他瞧见南边有大队人马出现,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住手!」
一声暴喝从南面传来,紧接着二十余骑飞奔而至,为首之人正是江胜。
王昭面色大变,他虽然不认得江胜,却也看得出这二十余骑乃是真正满身杀气的精锐,更不必说他们后面还有百余骑和两三百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