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越来越多的西喀喇汗国城主带着贡品来到撒马尔罕,个个都想早日面见李骁,表忠心、求庇护。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在北疆人的铁蹄下,只要不被屠城、不丢了贵族的根基,臣服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像当年臣服契丹人一样。
可现在连李骁的面都见不到,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再等等吧。”
阿卜杜勒叹了口气:“北疆王日理万机,说不定正在处理军国大事。”
而大营深处的中军大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西喀喇汗国王太后艾达娜化身为李万姬,躺在铺着羊毛毯的床榻上。
李骁则半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枚从撒马尔罕贵族那里缴获的红宝石,眼神慵懒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大王,臣妾都已经三天没出大帐了,实在喘不过气了。”
艾达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李骁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底藏着对“自由”的渴望。
哪怕只是短暂出去喘口气,也好过日夜被囚在床榻旁。
李骁淡淡一笑,将红宝石放在艾达娜的胸口,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肌肤,面无表情说道。
“今天就穿上你的王太后冠冕,随本王去见见你喀喇汗国的那些城主们吧!”
“相信他们都已经等急了吧。”
“真……真的吗?”艾达娜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激动。
李骁这话里的深意,她瞬间读懂了。
他愿意让她以“王太后”的身份见人,而非仅仅是他的“女奴”。
这意味着她在西喀喇汗国的身份,或许还能保住。
这些日子的讨好与侍奉,终究没有白费。
她连忙坐起身,想要下床去准备,却被李骁一把拉住。
他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气突然变得平静:“本王已经知道你儿子的事情了。”
“真正的阿米尔,早就被耶律洪心杀了,现在那个所谓的‘苏丹’,不过是个捡来的野种,对吧?”
“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艾达娜浑身冰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猛地跪在床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大……大王,臣妾……臣妾不是故意隐瞒的。”
“是耶律洪心太狠了,臣妾也是后来才知道真相的,臣妾……”
“本王没怪你。”
李骁打断她的辩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之所以会发现这件事情,是因为锦衣卫提审耶律洪心的亲信时,交代出了很多事情,阿米尔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对李骁来说,阿米尔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反正都是个傀儡而已。
“不过,就算是个假的苏丹又如何?”
“本王说他是真的,那么他就是西喀喇汗国真正的苏丹。”
“而你,艾达娜,依旧是西喀喇汗国的王太后。”
“谢……谢大王。”
艾达娜再也忍不住,眼泪瞬间涌出,她重重地跪在床榻上,对着李骁磕了三个头。
“臣妾……臣妾永世不忘大王的恩情,以后定当尽心辅佐苏丹,让喀喇汗国永远臣服于秦国,绝无二心。”
亲生儿子阿米尔已经死了,她所有的希望都系在李骁身上。
只要李骁一句话,喀喇汗国就不会彻底灭亡,她也能继续做她的王太后,不用像其他亡国贵族那样任人宰割。
磕完头,她红着眼眶,钻进被子里,声音带着哽咽的温柔:“臣妾……臣妾没什么能报答大王的,只能好好伺候大王……”
李骁任由她作为,目光却望向帐外。
他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已深思熟虑。
秦国征讨西喀喇汗国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炫耀武功,更不是像蒙古人那样,打下来之后劫掠一笔就撤军了。
而是要将这个地方利用起来,为秦国输送粮食、矿产、人力等各种物资。
可秦军在河中的力量有限,光是管理撒马尔罕的几十万战俘、让他们种地挖矿,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
想要将西喀喇汗国彻底变成秦国直属的州府,非常困难。
因为那需要汉民的数量至少占据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才行。
但想要大量迁移汉人来中亚,需要耗费海量的人力物力,还得上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若是投入太少,根基不稳,西喀喇汗国的贵族和百姓必然会频繁叛乱,届时秦国的兵力会被死死拖在西域。
可若是投入太多,势必影响对中原的战略。
毕竟灭掉辽国后,金国才是秦国最大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