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条道路太过危险。”
机械音中的警告意味极其明显:
“第三纪元末期的'永恆瘟疫'很可能与祂的实验有关。”
罗恩注意到,银色水晶散发著与其他三块截然不同的光芒。
那种光不是温暖的,而是冰冷而理性的,如同手术刀般精確而锋利。
“死之终点的道路分为三个层次。”
尤特尔最终还是决定解释,但声音中满是慎重:
“第一层——灵魂研究,探索意识与肉体的分离机制;”
“第二层——生命延续,寻找超越自然寿命限制的方法;”
“第三层——循环重塑,这是最危险的层次.”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极低:“据说,涉及对整个生死循环的直接干预。”
“现在,让我们谈论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尤特尔重新面向罗恩:
“获得基石赐福,並不仅仅意味著获得力量,它也意味著你要承担相应的职责。”
观察之眼的投影闪烁了一下:
“造物主的继承者要推进创造技术发展,探索物质改造的极限;”
“天启的继承者要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確的预言和选择,引导文明避开危险的道路;”
“而死之终点的继承者.”
机械音变得更加沉重:
“则要面对生死的终极奥秘,但同时也要確保这种探索不会威胁到整个文明的存续。”
“我曾经获得过天启和造物主的双重赐福。”
观察之眼分享著自己的经歷:
“因此才能从机械智能转化为巫师,获得了跨越种族界限的特殊存在形態。
但代价是,我必须永远承担著'文明观察'的职责——记录、分析、预警,永远不能有丝毫懈怠。”
尤特尔也点了点头:
“我获得过天启的赐福,这让我能够预见许多危机,但同时也让我承受著'知晓太多未来'的痛苦。”
“每当我看见那些註定的悲剧却无力阻止时,那种无助感.几乎能將人的理智彻底摧毁。”
老教授的眼中露出深深的疲惫:
“有时候我会想,无知是否是一种福气。”
当对话进行到这里时,两位前辈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他们几乎同时將目光投向罗恩。
“通过我们的观察,罗恩,你很可能有机会获得'四重基石赐福'。
这在整个巫师歷史上都是非常罕见,甚至是绝无仅有的。”
观察之眼的投影迟疑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
“始祖的赐福——突破大巫师后通过考验就有机会获得,这是对巫师修炼成就的认可;”
“造物主的赐福——你在三相技艺方面的天赋和成就已经得到了认可;”
“天启的赐福——刚刚觉醒,这证明了你在时空奥秘方面的潜力;”
“前面三层赐福,都有不少杰出巫师达成。”
“至於死之终点的赐福因为是第三纪元末期才出现的基石,目前还没人达成过条件。”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罗恩胸前的银怀表上:
“但你那件特殊物品,以及你手中的《超凡全解》,都表明你已经开始接触生死界限的奥秘。”
“如果真的能够获得四重赐福.”
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这在两位见识广博的古老者眼中都是从未设想过的事情。
罗恩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在他的特殊视界里,前方是一片虚无和多重交叉的悖论。
而这些命运延伸出的曲折交叉口,仍然在不断往旁生长著……
………………
虽然昨天才因为和两位神秘学家的谈话而心潮起伏。
但到了第二天下午时分,罗恩还是按照计划来到了深渊观测站的下潜准备区。
稳定器环绕著中央的下潜舱,各种监测设备正在进行最后的校准工作。
尤特尔教授亲自前来为他进行行前检查。
但当罗恩看到老教授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
转职为歷史学者,並获得了“天启的赐福”后,他现在能够感知到生命体的“时间纹理”。
每个存在都有著独特的时间流动模式,健康者如春日溪流般活跃,衰老者则如秋日落叶般沉重。
而尤特尔教授身上的时间纹理,已经呈现出极其危险的徵象。
虚骸的银色光芒比几天前更加黯淡,甚至开始掺杂著某种脆弱感。
罗恩能够“看到”,老教授的存在本质正在缓慢但持续地流失,如同沙漏中的细沙般无声地消散著。
“教授,您的状態.”
他试探性地开口,但被尤特尔轻摆手制止了。
“虚骸状態本身就是对生命力的透支,孩子。”
老教授的语调依然平和,但其中透露出的疲惫却无法掩饰:
“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他走到下潜舱前,开始检查各项安全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