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祭坛上的血肉组织开始因为过度激活而发出焦糊味。
但那位伟大者,却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
卡桑德拉的耐心终於达到了极限。
她猛地抽出征服之牌,紫色眼眸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如果您不想管,那我就自己做决定!就算把这张该死的卡牌折断,我也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她的手指捏住卡牌两端用力收紧,其中心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喀声。
就在卡桑德拉咬咬牙,准备不管不顾的继续使劲时,空间突然波动起来。
一个带著悖论意味的声音,从极遥远处悠悠传来:
“真是个暴躁的孩子——”
荒诞之王的意识降临了,但降临方式充满了他一贯的矛盾色彩。
祭坛上的血肉开始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了一张不断变换表情的人脸。
有时是慈祥的老者,有时是冷漠的中年人,有时甚至是一个天真的孩童。
“先祖”
卡桑德拉连忙收起卡牌,但语气中的怨气仍然清晰可闻:
“您为什么不回应我的呼唤?这些事情对族中至关重要——”
“重要?”
血肉人脸发出嘲讽的笑声,声音如同无数个不同年龄的人在同时说话:
“小卡桑德拉,你觉得什么是重要的?你的战爭?你的征服牌?还是你那个人造女儿的生死?”
面对这种轻蔑的语调,卡桑德拉心中的愤怒更盛:
“伊芙是您的血脉后裔!她承受的痛苦—.”
“痛苦?”
荒诞之王的声音变得更加怪异,仿佛在模仿著不同的语调:
“孩子,在我存在的漫长岁月中,见过的痛苦多如河之沙数。一个小女孩的病痛,在宇宙尺度上连尘埃都算不上。”
“但她是您的——”
“她是什么並不重要。”
荒诞之王打断了她的话,血肉人脸开始变换成各种扭曲的表情:
“重要的是,你想要我给出什么答案?同意你的治疗计划?还是拒绝?”
他的语调变得玩味起来:
“无论我说什么,你最终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么,为什么还要寻求我的认可呢?”
这句话如同利刃般刺中了卡桑德拉內心最深的痛处。
她意识到,自己確实已经下定了决心。
无论先祖如何回答,她都会尝试治疗伊芙。
寻求认可,更多的是想要获得一种心理安慰。
“既然如此———”
荒诞之王的声音变得慵懒起来:
“关於治疗和宝库的事情,你自己看著办吧。
我只能保证,即使尝试失败,小伊芙的生命线也不会断绝。”
“仅此而已?”
卡桑德拉的声音中满是失望:“您就不能给出更多的支持吗?”
“我的支持?”
血肉人脸开始大笑,笑声像镜面被摔碎般刺耳至极:
“孩子,如果我事事都帮你,那你还算是独立的存在吗?”
荒诞之王的语调变得讽刺起来:
“真正的成长,来自於独自面对选择的后果。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你自己道路的一部分。”
通讯逐渐变得模糊,血肉祭坛开始恢復原状。
但在完全断开之前,荒诞之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另外,小心你手中的那些『礼物”。有些东西,得到的代价远比失去更加沉重。”
室內重归寂静,只剩下卡桑德拉独自站在祭坛前。
她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先祖的冷漠,让她生起了极度的愤薄,
“当初你推波助澜的时候倒是积极得很,现在又在这里装模作样.”
她低声咒骂著,眼中露出怨恨之色。
卡桑德拉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晋升正式巫师和大巫师时的情况。
那时候的荒诞之王,可不是现在这种置身事外的態度。
对方主动传授给自己《噬星者的语》,引导她走本真途径:
又在她普升大巫师的时候留下“种子”,声称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虚骸比同级大巫师更强大;
最后又引导她从氏族宝库中开启“异度宝盒”,用其中的“征服牌”促使她走向现在这条道路。
丞冥想法和“征服牌”之间,可以说是相辅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