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理由还是不能说服张居正,张居正继续说道:
“子霖,工部明年没有修铁路的预算,等河工修完总能有,而且修造河工本身也是你所倡导的,何必操之过急?”
看到这些理由都无法说服,苏泽又说道:
“张阁老,并非下官操之过急,而是时不我予。”
“您可知道江南的情况?”
“下官故乡苏州府,自苏某出生以来就是天下繁盛之地,开放海贸后,张阁老执掌户部,应该知道多少白银流入江南。”
“如今北方尚能通过钢铁玻璃等产业,压制南方,如果等南方也追赶上来,张阁老要如何平衡?”
这下子张居正的脸色凝重起来。
他想了想说道:
“子霖先将奏疏留下吧,本官再想一想。”
苏泽将奏疏留在张居正府里,直接就离开了张府。
等苏泽走后,张居正看向儿子。
张敬修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懂,但是等到父亲和苏泽后面谈的内容,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你有什么想法?”
张敬修躬身说道:
“父亲,儿子是支持苏翰林修造铁路的提议的。”
“为什么?”
“如果是别人说要修建铁路,儿子大概认为是天方夜谭,但是苏翰林既然说了,那应该就能成事。”
张居正不置可否,这也不怪自己儿子有这个想法,京师很多官员百姓都这么想。
苏泽和大明以往的清流都不同。
苏泽的这种“威信”,是通过一次一次做事形成的,每一次苏泽提出的事情都能办好,人们自然就会更加信任他。
这种通过做事建立起来的名望,和以往清流通过嘴炮文章建立的威望自然不同。
张居正又问道:
“那为父反对的理由,你也清楚?”
张敬修点头。
张居正又说道:
“那苏子霖最后那段话,你怎么看?”
张敬修老实说道:“儿子没听懂。”
张居正反而满意的点头说道:
“苏子霖看得远,你跟不上是正常的。”
张敬修鼓起勇气问道:
“儿子不明白,修铁路和江南有什么关系?”
张居正站起来说道:
“修铁路这件事,本身和江南没有关系,但是苏子霖说京师产业发展,和江南有关系。”
“产业发展这件事,是一步快步步快。”
“为父执掌户部,今年京畿山西山东地区,加上商税的赋税第一次超过了江南五府。”
“这是我大明财政的一个隐疾,财政过于依赖东南,各地发展不均。”
张敬修问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
张居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