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九卿重臣,都在增补阁臣的候补名单上。
他们自然也不合适提出增补阁臣的动议。
所以这件事就卡在这里了。
在皇帝心中没分量的,上书请求增补阁臣,皇帝根本看都不看。
在皇帝心中有分量的大臣,又因为这些原因不适合上书。
但是高拱很快想到了,朝中还有苏泽这样一个特殊的大臣。
苏泽从高拱府上出来,感觉自己好像某些罐头游戏里的主人公,为了完成一个任务,还要先完成一个前置任务。
要修河,就要先请皇帝增补阁臣,让阁老们减负?
那还能怎么办呢,苏泽只能回去起草奏疏去了。
——
三月十二日,内阁。
张居正已经统计完毕了《隆庆会计录》的上册。
去年地方上各种田税经过折银计算,总共岁入是八百九十万两。
这个数字已经是大明田税的巅峰了,这都是因为去年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灾的缘故。
而去年港口的市舶税、互市马税收了四百万两。
要知道在以前,仅次于田税的就是盐课,也就是百万两的规模。
除此之外,去年印钱收了四十万两,内承运库经营的商铺,包括太子经营的商铺上缴了利润三十万两。
去年大明的田税、市舶税、盐课,还有杂七杂八的钱,总计收入接近一千五百万两。
当这个数字算出来的时候,就连张居正也震惊了!
张居正控制户部已经很久了,在先帝朝的时候,倭寇动乱加上天灾人祸不断,有的时候朝廷岁入也就是七八百万两的规模。
隆庆三年的财政收入差不多翻倍了!
可是赚得多,的也多。
大小九卿衙门的开支,地方官府衙门的运营费用,这些账还没有出来。
但是去年打了两场仗,备边银费了五百万两。
除此之外,维护漕运、建造港口码头,建设驿路驿站,这些户部和内帑都是出了钱的。
去年还办了灵济宫大会和上元灯会,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开支,隆庆三年的朝廷开支,也是大明建国以来的历年之最。
收入多了,开支也大了。
今年的春耕才开始,但是朝堂上下都不再看着田税了。
大明疆域广阔,除非是出现全国性的极端灾害,或者倭寇入侵东南这样的重要事件,全年的田税基本上是保持稳定的。
去年激增的新税,才是朝堂大佬们关注的重点。
岁入的增长,也让各部衙门蠢蠢欲动。
可港口收取的市舶税,都是计入皇帝内帑的。
如今户部都有些后悔,当年商议的时候让出了市舶税,没办法向皇帝口袋里伸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银元和黄铜币的铸币火耗掌握在户部手里,这笔钱也有百万两的规模。
这笔钱也和市舶税绑定,户部也能从市舶税中得到一点好处。
户部实际上支配的银钱没有增长多少,可外朝的手已经伸进了户部的钱袋子。
张居正揉了揉眉心,这不,工部就嚷嚷着要治河修漕了。
工部吵架,但是又拉上了户部,谁让最终这笔银子要户部出呢?
张居正也不得不盯着这件事。
除了工部的事情外,通政邮递司的改革,也落在了张居正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