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知道吗?他怎么说?”
“里德肯定知道,因为泰德那个白痴逢人就讲,但是里德没有说什么,嗯,我觉得里德应该还是信任你的。”
“·......”
“罗芮。”
“什么?”
“我没看过剧本,泰德·萨兰多斯那个白痴说的是真的么?”
“.——哈哈,怎么可能?好了,我得去片场了,丽莎,早点休息吧。”
“那好吧bye。”
“bye。”
这一个早上的电话,让罗芮·艾斯纳带著翻译和助理来到片场时,心情极为不好。
虽然她表面依旧维持著一贯的礼貌,微笑著与工作人员打招呼,但公司里的消息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死死压在她心头。
泰德·萨兰多斯说的话,准確命中了她心里一直不愿面对的一个隱忧一一像谢家俊这样的主角,在欧美当前的大热剧集中,的確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他没有道德困境,也不经歷心理创伤,没有死个妈,也没有得什么绝症。这样的人设,几乎与当下欧美流行的主角背道而驰,
比如去年的大热剧《权力的游戏》,又比如《绝命毒师》,还比如《行尸走肉》的主角瑞克、
《gg狂人》的唐·德雷柏,哪怕是偏轻鬆向,同样的智力型主角的剧集一一像《生活大爆炸》或《犯罪心理》。
其中每一个主角,都设定了明显的人格障碍、社交障碍、情感缺陷或者家庭困境。
反正就没有一个好人。
而欧美观眾的共鸣,看似正是建立在他们的不完美之上,被唤起了同理心。
可谢家俊不一样。
他聪明英俊而且善良,虽然脑瘫带来的后遗症也算是有病,但是相对於他身上诸多的优点,实在是不值一提。
说到底,这样的主角设定,就是一个从戏剧角度上看的“完人”。
这种主角,能引起观眾的代入感和共鸣吗?
罗芮·艾斯纳其实並没有绝对的把握。
泰德·萨兰多斯说的,又何尝不是她心里深处,某个角落里的想法?
作为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的高材生,她也是从小看莎士比亚长大,喜欢在书页之间体验那些复杂而深刻的人性挣扎的啊。
所以,她决定今天再次过来,亲眼再看一看。
“张导演,早上好。”
“早上好罗芮小姐。”
“今天准备拍什么?我能在这看会儿么?”
“这两天我们已经在拍第三集的最后一部分了,总算当然没问题,您隨意。”
通过翻译和导演交流了两句之后,罗芮·艾斯纳就搬了个椅子在一旁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就准备就绪正式开拍了。
罗芮·艾斯纳跟张一谋一起,观看著监视器上的画面,同时透过翻译,了解各个角色的台词和正在进行的情节。
很神奇的是,隨著时间流逝,她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心里装著的大石头。
“怎么办?小顛佬,这是意思啊?我们要怎么选?”秦沛忧心问道。
这是第二个游戏开场准备环节。
眾多参赛者看著掛在墙上的那一个大转盘,都在议论纷纷。转盘只有四个图案,分布在四个方向。分別是:
方形,三角形,星型以及雨伞。
“这是准备搞?”
“是游戏啊?”
“到底该选啊?”
议论声从镜头外面传来,陈诺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又变得跟平常不同了。
这也是他对著镜子练过很多次,才练成的“聪明相”。他发现,如果平常在镜头里刻意的让眼晴查拉一点,眼角和嘴角都下垂一点,那么,在某一些特定的时候,当他睁大眼睛,抿嘴,微皱起眉头,就能给人一种“哇,他不一样了”的观感。
目前看来,这一招还挺好用。
做出这幅表情,像是在思索的样子,过了两秒,陈诺说道:“选简单的。方形或者三角形。”
“真的假的?”古丽娜扎斜眼警过来,一脸不信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这时,一个女声从四面八方喇叭里传来,“现在请每个人按照號码顺序上场旋转转盘,选择自已的图案。首先,是 。”
“喂,小顛佬。我去了。我信你了啊,你別开玩笑,不然我死了,变鬼也不会放过你啊!”秦沛说归说,但是走上去转转盘的时候,依旧是轻轻一拨,让指针停留在了方形上面。
感觉是转盘,但其实就是选择。
毕竟只有四个上下左右四个图案,要想控制指针转到哪里,对正常人来说,都很简单。
黄志明的镜头在陈诺时不时颤抖抽动著的手指上停留了几秒,隨后慢慢上移,把他和古丽娜扎的脸框在了镜头的中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