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诸多关键的设备还是有的，虽然坏的坏，报废的报废，但至少修一修还能使，至少没真给季觉一片荒地，让他凭空手搓……
想要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究竟是侥幸亦或者是希望的幻灭。
沉默，漫长的沉默里，延建呆滞的看着他，好像有什么破碎的声音响起。
而季觉的神情，顿时和所有的牛马们一样，一言难尽了起来。
短暂的会议过后，延建主动的带路，要请季觉巡视一下他忠实的生产部门，一路上接连不断的马屁和夸赞，自我感觉拐弯抹角实则明显非常的打探着季觉的状况和底细。
每个部件好像都有，但都好像都缺点啥，哪里都不太对，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可惜，好景不长，日子越来越难过，厂子一天比一天不景气，连螺丝都没得打了，偏偏还因为各种原因必须自欺欺人的装模作样一下，保留一定的人员和编制，于是延建的职务越兼越多，到最后，成为空壳里最后一个能打螺丝的留守牛马。
延建呆滞：“那你怎么……”
“没弄过，没见过，也没经验。”
十分钟之后，如今海岸汽车厂的精英骨干们汇聚在漏风办公室里，完成集合。
偶尔会插嘴聊一聊参数和细节，倘若不是看了季觉的学生证，延建几乎以为是哪里来的同行逗自己玩。
“跟我来吧。”
从汽车底盘的生产组装，车架、副车架的加工，车体冲压、焊装、喷漆、电泳、总装……全都可以让人感受到，这具尸体的生前曾经还算漂亮。
喏，你要不信的话，这是我学生证。”
“延……延部长不用这样。”
这些年，如果不是他偶尔还会维护一下的话，恐怕连最后这一批设备和机器早就报废或者被倒卖掉了，连根毛都不会剩下。
先是物料仓储然后是生产车间，再然后空空荡荡的成品仓库。
在煤炉子旁边，大家灰头土脸的吹着火，点着了煤，烧开了水之后，捧着搪瓷缸子或者是一次性纸杯里的茶水，召开了第一次重组会议。
季觉断然说道：“硬要说的话，在修车店里打过工算么？你那款车我还经常修呢，稳定性其实比原版好，就是发动机爱漏油。”
“不好意思，我从来没管过，这辈子头一次进汽车厂。”季觉如实相告，“我背后也没什么其他汽车厂的投资，更没什么财团支持，连这个厂长都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还是个代理。”
当初高兴的太早了，在建厂的时候，贪那笔签字费，一口气签了五十年的合同，差不多终身绑定了。
他们分别是新任的代理厂长季觉、海岸汽车厂保安兼门卫兼看守兼种地老农刘金柱、人事兼财务兼锅炉供暖管理人王海川，以及其中最为重要的海岸汽车厂技术部兼设备部兼装配部兼生产管理部部长延建。
延建到底还算是靠谱，尽职尽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