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二太太倒是妥当主意,依着家礼规矩,二房落居东路院,环儿、兰儿等子弟,都侍奉老爷膝下。
先珠大哥已过世,宝玉便是二房嫡长,该为本房子弟做表率,孝道礼仪,不可荒疏。
原本因给老太太尽孝,才会暂时落居西府,现宝玉马上要成亲,要是拖到三月才挪回西府。
外人见了多少不太好看,觉得宝玉孝礼懈怠,不愿早早侍奉老爷太太膝下,未免有所不美。
咱们贾家是世家大族,不比寻常小门小户,宗法礼数一等一要紧。
再说眼下正当年节,各家老亲来往频繁,常有外家贵妇进出内院,正是人多嘴杂的关口。
二太太此举极识大体,是让宝玉珍惜德行,在外人口中无缺无漏,当真是极好的主意。
初五挪去东路院,时间虽急促一些,但也算无妨的,让二嫂多安排人手,搬迁诸事不让宝玉操心便是。
东路院是西府隔断,两处往来片刻之间,宝玉给老太太请安,只是多走几步的小事。”
……
迎春满心都装着兄弟贾琮,对宝玉诸般龌龊行径,心中早就隔阂厌弃。
如今宝玉搬出西府,兄弟的家宅内外,可少去大堆是非麻烦,她心中岂有不愿意的,自然要给兄弟站台。
笑道:“琮弟这话极是,宝兄弟成亲立家,便已经是大人,这会子搬回东院,侍奉二老爷和二太太。
此番便是家礼周全,孝道可嘉,户有余庆,将来必定更有出息,姊妹们都要去送的。”
黛玉对宝玉搬出西府,心中十分愿意,以后来西府走动,给外祖母尽孝问安,再不用担心宝玉来沾惹罗唣。
史湘云向来心直口快,宝玉言行但有不妥,被她遇上都直言不讳,吵架争执常有之事。
但她遇事多不存心上,宝玉也不敢招惹她,所以她对宝玉倒没恶感,只觉他常年住堂兄府上,多少有些没脸。
所以湘云对宝玉搬出西府,也觉是礼数周全之事,自然也是认同的。
至于邢岫烟对宝玉印象淡漠,初刚来贾府之时,因入荣庆堂向贾母行礼,宝玉曾向她大献殷勤。
之后她便落居东府,因她是贾家外亲,不像迎春黛玉等姊妹,每日去荣庆堂走动请安。
所以她和宝玉极少见面,对他是否住在西府,根本不关她的事,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惜春年纪还小,一团孩气,宝玉对她很少亲近,她对宝玉也不亲近。
只觉二哥哥喜欢耍宝,常常搞得自己没脸面,还喜欢背后歪派三哥哥,实在不讨人喜欢。
对惜春来说三哥哥最要紧,二哥哥左右不太当回事。
惟独探春心中生疑,平日太太巴不得宝玉在西府,今日怎会大反常态,其中必有缘故……
……
贾母听贾琮一番话,对宝玉初五搬走,言语大为赞同,还说出一堆道理,根本无可辩驳。
老太太有些后悔,为何多嘴来问贾琮,有了他的这些道理,宝玉不马上搬走,倒显得不是东西……
而且迎春、黛玉等姊妹都很赞同,更让贾母十分无奈,原以为孙女们会挽留,结果大相径庭。
难道宝玉留在西府,当真不受人待见,姊妹中人缘就这么不好,总之宝玉搬走是躲不过去。
贾母虽很是失望,但贾琮说的那句:东路院是西府隔断,两处往来只是片刻。
她便趁势放下烦忧,宝玉成家搬走,也是早晚之事,总之想见宝贝孙子,也是极便利的……
……
王夫人听贾琮话里话外,句句扣着孝道礼数,说的十分冠冕堂皇。
其实和凤丫头一个鼻孔出气,挖空心思将宝玉赶出西府,说不定凤丫头就是他教唆的。
这小子读了一肚子诗书,满脑子却是奸邪狡诈,行事这般下作可恶,居然也配做翰林学士。
王夫人心中恼怒,正想说几句冷话,暗中讥讽几句出气,突然门口暖帘掀开,王熙凤笑意盈盈进来。
王夫人瞬间有些激灵,到了嘴边的话语,再次生生咽了回去,心中着实觉得窝囊。
王熙凤看了王夫人一眼,笑道:“二太太今日来的好早,可是和老太太说道那事。”
王夫人心中如遭重锤,这凤丫头当真步步紧逼,当着老太太的面,就直愣愣戳破。
她这是逼人上吊,不让人喘一口气,明目张胆,毫不留情。
……
贾琮说道:“二嫂来的倒巧了,二太太正和老太太说道,想初五让宝玉搬回东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