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孙占英费心谋划,派遣孙家子弟,调动孙家各地档口,无非就是为了这桩大事。
到时他孙大力再不用隱姓埋名,能过上权势体面的日子。
他想到这些心中炙热,陈瑞昌这等隱患之事,自然不会和阿勒淌去说。
……
他带著阿勒淌等人去参观军囤粮仓,看到堆积如山的军粮,络绎不绝的运粮车队,阿勒淌大笑讚嘆。
將孙大力著实夸奖一番,两人都心情振奋喜悦,又將后续运粮之事,仔细商议商议妥当。
阿勒淌又派出几路信使,急向关外传递信报,加速调动兵马偷关,让孙大力统筹家族人手,沿途引导协助。
两人各自筹谋忙碌,时间刚近午时。
粮仓外突然有快马疾驰,一个年轻人跑到粮仓前,立即滚落下马,甚至来不及栓好马匹。
脸色惊恐跑到孙大力跟前,这人也是孙家支脉子弟,孙大力见这等神情,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那人说道:“大力,秀宇出了大事,他带领两百骑队拦截辽东粮队。
全死在五里外一处山坳,二百人没留一个活口,秀宇的头颅被人砍下,掛在谷口树上……”
孙大力嚇得脸色惨白,满脸不可置信,神情惊怒交加,一把揪住那人衣襟。
说道:“那些运粮的不过散兵游勇,怎么能杀光两百精骑,还连秀宇都害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那人战战兢兢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他们只有小部分人死於刀枪。
大部分人都血肉模糊,身上伤口十分奇怪,很多都是流血过多,或被活活冻死的。
山坳里还发现许多碎瓷片,我从没见过这种死法,辽东军实在太可怕……
我带人沿著去往辽东的官道,追了数里地路程,没发现半点粮车行进痕跡。
这些粮车装载上千担粮食,会在雪地留下极深车辙,即便大雪覆盖,也能轻易分辨出来。
可就是找不出半点痕跡,就像他们根本没回辽东,凭空没影了一般,实在太诡异了……”
……
孙大力见堂弟脸色惨白,似乎已被嚇破胆子,想来那山坳的惨状,必定很是触目惊心。
孙宇秀是孙家出眾子弟,不仅识文断字,而且头脑灵活,心思机敏,办事得力。
孙大力能办成东堽镇大事,不少地方多得他的臂助,没想到死的这等悽惨。
怒道:“这么大一支粮队,怎么会凭空没了,必定是改道走了別路。
马上调配兵马,一定要找到他们,我不能让秀宇白白死了!”
阿勒淌听了动静,过来询问缘故,孙大力將事由说了一遍。
阿勒淌神色凝重,说道:“如今去追那支粮队,已经於事无补。
孙秀宇昨夜出镇追击,他带的两百精骑,都是蒙古勇士,刀马犀利,竟然被人全部灭绝。
这支辽东粮队的战力,实在非比寻常,带队官佐绝非泛泛之辈。
时间过去整夜,早不知跑到哪里,你如何还能追得上的。
这支辽东粮队有本事杀光追兵,必也能探知军囤粮仓失陷之事,这里的消息瞒不住了。
辽东总兵梁成宗是厉害人物,收到消息必会快马上报神京,最多五六天时间,大周皇帝就能得到消息。
这支辽东粮队已无关紧要,留给我们的时间少了许多,抓紧应对,才是大事。
好在关外已经发动,关內事情也要加紧发动……”
阿勒淌立即写了急信,让快马送往关外,因事情出了意外,相关兵马运作需提前发动。
……
此时,镇南方向再次响起马蹄声,一队人马通过镇外层层守备,策马进入镇中,领头的正是诺顏台吉。
当初他和贾琮城外道別,耽搁了不少时间,依照阿勒淌確定路径,一路循径北上。
途中因满腹疑虑,有些心神不定,只要快些解开疑团,所以日夜兼程,不敢稍有迟缓,只是稍晚到达东堽镇。
他刚靠近镇子,见到大批蒙古游骑巡弋,镇子四周守备森严,便觉有些不对。
进入镇子之后,目之所及,各处狼藉,尸横遍地,血跡斑斑,情状十分惨烈,不由脸色大变。
他忙让扈从头领忽而干打听事由,没过去一会儿时间,忽而干脸色沉重回来,將东堽镇之事一一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