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读过书信,三人又坐下一起用餐。
王熙凤又说些腊月十五的閒话,內院各处如何安排等事,因贾母在大厅开场听戏,一应杂事著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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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贾琮院。
贾琮带了探春回院,又让龄官嘱咐厨房,按探春口味烹调精致南菜。
兄妹两个用过晚饭,贾琮又送探春返回住处。
等他重新回到院子,见堂屋已收拾整齐,烛火也灭了大半。
院子里弥散著夜的寧静,只有两边厢房有灯光透出。
他进了主屋,见里间拔步床帐幔半垂,一时记不清是哪个值夜。
因为晴雯、英莲、龄官等丫头值夜,铺床暖被都是床帐空悬。
只有屋里人值夜,才会放下一半床帐,这是府上內院房闈的老规矩。
他见锦被里裹著的娇躯,依稀就是平儿的轮廓,正侧躺著一动不动,他便下意识放轻脚步。
在外间取了牙膏牙刷,出房门在廊下净口,免得吵醒了平儿。
院中夜寒如冰,天上一轮圆月,皎洁浑圆,光华耀眼,院中石阶游廊,一草一木,纤毫毕现。
贾琮收拾完毕回屋,只是略走了几步,榻上的平儿便已惊醒,连忙坐起身子便要下床。
掩嘴打了哈欠,说道:“年底西府事多,回来有些乏了,只是暖暖被窝,不想睡过去了,我伺候三爷更衣。”
贾琮笑道:“还是免了吧,夜里寒气太重,睡热了身子,小心著凉,我自己都收拾好了,你只管安稳躺著。”
等到贾琮自己换过睡袍上榻,舒服的依靠在床头,平儿依旧起来放下另一边床帐。
床帐中温暖如春,平儿身上幽香怡人的味道,让人闻之欲醉。
平儿笑道:“我今儿和五儿回来,堂屋已经收拾过,但还摆著小案未撤,是哪位姑娘过来用饭?”
贾琮伸手將她揽在怀中,回道:“是三妹妹过来用饭,还问起怎么不见你们。
什么事这么忙,连饭都在西府用了?”
平儿顺从的靠在贾琮怀中,手轻轻搂在他腰上,让他能揽得自己更紧些。
笑道:“二奶奶正收到二爷来信,留五儿给她读信呢,所以就都留饭了。”
贾琮嘆道:“有我那些袍泽关照,二哥在辽东必定安稳,只是这年头可长了。
但愿他经过此事,能有所醒悟长进,以后回家安稳度日,也算对得起二嫂了。”
平儿说道:“等二爷回来时候,大姐儿都该出阁了,女儿陪著爹可没多少时间。”
她又笑著说道:“按三爷这等能为,十多年下来,只怕要封侯封公了,贾家必定愈发昌盛体面。”
贾琮笑道:“哪有这等好运气,天底下的好事,还能都让我遇上。
能不能封侯封公倒是其次,家宅安定,太平无事,有你们每日陪伴服侍,那才是最要紧的。”
平儿笑道:“瞧三爷这话说的,十多年以后,我都成老太婆,三爷怕都懒得瞧我,哪里还要理我。”
贾琮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道:“我难道就不会老吗,老天爷这事最公平,谁也不要嫌弃谁。
趁现在大家都还没老了,更要惜取好时光,莫要辜负好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