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这才明白过,说道:“姐姐的意思是要分销鑫春號的物件?”
王夫人笑道:“毕竟妹妹身在皇商之门,我一说你就明白。”
薛姨妈见姐姐脸上欣然之情,似乎为自己主意颇为得意,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自己姐姐真是白日做梦,尽想好事,要是真有这等便利,我们薛家早就做了,还用的著別人来献宝。
当初想要出租薛家祖铺之前,自己就想到分销鑫春號造物,因那可是一本万利之事。
但女儿宝釵慎重说过,鑫春號自建號以来,从不分销自造之物,江南一地无人不知。
薛家自然不可越此雷池,否则坏了鑫春號生意规矩,女儿岂不是要被琮哥儿看轻。
自己姐姐费尽心思,机关算尽,只想著自己如何得利,偏要去踩这火眼子……
薛姨妈略想了想,说道:“姐姐这主意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听说鑫春號从不做分销。”
王夫人笑道:“这我也听说过的,但东西两府都清楚,鑫春號就是琮哥儿產业,不过交给那曲姑娘打理。
俗话说在商言商,琮哥儿不愿別人占去便利,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一家子至亲,他却不会如此。
再说东西在我的铺子上出卖,壮大的也是鑫春號的名声,两边都得利之事,何乐不为呢。”
薛姨妈听了心中好笑,明明是你占了琮哥儿大便宜,还说什么两边得利,这长辈做的也太寒磣了些。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姐姐要被人说閒话……
……
王夫人继续说道:“妹妹你也是知道,我对做生意的事不太在行。
不如妹妹是皇商之门主妇,对生意往来更捻熟精通,你又和琮哥儿谈拢租铺之事,说起话语更加便利。
虽说只要你姐夫去说和此事,琮哥儿必定满口答应的。
但你姐夫是个朝廷命官,多少也要顾及官场体面,万不好开口此事,不然外人听见太过不妥。
所以,想著请妹妹帮著和琮哥儿说和,这事只要是办成了,我和老爷都承妹妹的情义。”
薛姨妈听了这番话,心中忍不住嫌弃,这姐姐算盘打的太过响亮,可怎么听都觉得彆扭。
姐夫是朝廷命官,要顾著官场体面,不好言商贾之事。
琮哥儿还是翰林学士,比姐夫官位清贵百倍,也没见他有这忌讳,何必这般虚抬自家架子。
琮哥儿也是姐姐亲侄子,她自己端著架子不去说和,但让自己这外人去顶雷,这话她也说得出口。
自己要真受了姐姐唆使,去和琮哥儿说和此事,还不被人看得一文不值。
两家好不容易结下的情分,一锤子就要大打折扣,自己女儿知道必要埋怨,这事情可万万不可沾惹。
……
薛姨妈虽打定主意不管,不过女儿宝釵有把柄在姐姐手中,她也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笑道:“姐姐这话说的没错,按道理我去说这事,也是姊妹之间该做的。
只是这会薛家刚租铺子给鑫春號,我这边得了琮哥儿的大人情,如今还没想法还上呢。
这会子又帮自己亲姐说和好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倒像是鑫春號的好处,都让我们两姐妹占去了,外人传开对王家也不好听。
琮哥儿要是因此多心起来,倒是我去说和更容易坏事。”
……
王夫人一听这话,心中微微一凛,薛姨妈也是说著无心,但王夫人自有心病,却是多想了一层。
当年因侄子王义之事,哥哥王子腾和琮哥儿结下嫌隙,这么多年一直没化解。
如今让妹妹说和此事,到真像王家人占尽鑫春號好处,东府那小子指不定会生疑……
薛姨妈见王夫人神情踌躇,便知自己话语说到点上,心中不由鬆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