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张胜、张林二人,如今张永已然失势被贬离京,他们没了靠山,处境也如这笼中犬一般,翻不起什风浪。
守门太监也就没拦他们,只是问那跟在后头的六品武官道:“你是谁的部下?”
“咱家的人。”谷大用双手拢在袖中,漫不经心道,“是我派去接张胜他们的。”
“一条破狗至于这隆重吗?”守门太监撇撇嘴。
谷大用一脸苦笑道:“没见之前,谁能想到这狗竟这般丑?唉,来都来了,便这样吧。”
“行了,进去吧。”守门太监幸灾乐祸地笑了,摆了摆手再次放行。
三人连忙抬着笼子,跟着谷大用往走。
“站住!”刚走没两步,身后太监又叫了。
“又怎了?”谷大用一脸不耐烦道。
守门太监指着地上的白面面道:“人家的狗掉毛,你这笼的狗,怎还掉粉啊?”
“哎呀贤侄,看破不说破嘛……”谷大用朝他挤挤眼,小声道:
“你这辈子见过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的松狮吗?”
守门太监闻言恍然,当即笑着竖起大拇指:“三叔你路子可真野!”
“一般一般吧。”谷大用挥挥手,示意三人赶紧走。
守门太监便和一众锦衣卫,看着那走一路掉一路粉的松狮犬。嘻嘻哈哈猜想着,他们糊弄皇上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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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寝冷冷清清,跟院子没什差别。
朱厚照斜倚在一张铺了虎皮的榻上,定定望着殿顶藻井中的蜘蛛罗网,眼神空洞得也跟蜘蛛网一样,飘荡、灰暗且无力……
暖笼中炭火早就烧尽了,他却不许人进来添炭。
因为炭火烧得再旺,也暖不了他心底的寒凉——
打懂事起,朱厚照便感觉母后的心除了父皇,就只有她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