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教谕早就在等着他们了,与训导等学官端坐堂上,受了十位新弟子的拜师礼。
十位新秀才又奉上了束修六礼,其中肉干者,表学子铭师恩于怀,芹菜者,寓业精于勤之理;莲子者,祈先生施苦心教诲;红枣者,祷学子早登科第;红豆者,冀鸿运常伴其身;桂圆者,愿学业功德圆满。
这是古礼,哪怕清廉如海教谕也不会拒绝。
收下拜师礼后,他便正色对众位新生员训话道:「今尔等得列官学,承圣朝教化,求修身治学之正途,有几条规矩需得牢记!」
「学生恭听先生训示!」新生员们忙作洗耳恭听状。
「其一,当敬师道。教谕、训导为尔等授经义,正文体,若不敬师,不听训,纵有天资亦难成器。」
「其二,当勤学业。每日功课不可懈怠,月考季考绝不留情!」顿一下,他声色俱厉道:
「县学非养惰之地,连续两次季考不合格者,黜退!且无复入之理!」
「其三,当守规矩。除了县学学规外,还要牢记《卧碑文》祖训——不得妄议朝政、不得包揽颂词、不得交结闲杂!」
「尔等着儒衫,居庠序,言行当合圣贤之教,若有逾矩者,轻则罚抄经卷,重则革去生员身份,勿谓言之不预!」海教谕最后断喝道。
「是,学生谨记教诲!」十位新生员忙恭声应下。
「这些话是生员入学时必须要说的。」海教谕又放缓语气,看看手下训导等学官道:「但圣人有训,因材施教。这十位新生员是我们县学从没有过的绩优生,培养方式自当不同。」
「是。」训导等人深以为然,当海教谕告诉他们,包括小三元在内的今科前十名,全都选择了合江县学,他们还以为海教谕在开玩笑呢。
秀才们从来都是优先选择州学,甚至那些可在县学食廪的尖子生,宁肯落为增广生,也要留在州学。
怎幺可能前十名一股脑都来到了县学,海教谕给他们下了降头不成?
但现在,十位泸州的顶尖学子就站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受宠若惊之余,根本就不知道该怎幺教!
「经过这一个月的深思熟虑,本官决定对他们十人实行小班授课,不要去明伦堂跟那帮家伙搅在一起。」海教谕又宣布道。
「应该的,大人的决定完全正确!」训导等人纷纷点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能让那帮不思进取的家伙,把这些好苗子带歪了。」
那位姓何的训导向苏录等人解释道:「你们之前的那些学长,大都举业无望,他们来念书,一是为了维持秀才的功名,二是为了挨贡,三是为了熬个终身的秀才资格……毋庸讳言,他们大都锐气已丧,得过且过,如何鞭策都无法让他们奋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