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山长情绪低落,苏录便轻声安慰道:“山长且宽心,该做的事,总会有人去做的。”
“是啊山长!总有读书人读书做官是为国为民,不只为门户私计的!”朱子和也慷慨道:“如果一直没人做,那就等我们将来出仕后去做!”
苏录看一眼朱子和,也点了点头,加了个限定条件道:“如果我们真能走到那一步的话……”
“好好。”老山长欣慰地笑了,一扫阴霾道:“老夫肯定看不到你们那一天了,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因为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老山长吐出长长一口浊气,不由自主陷入了回忆道:
“老夫成化二年中进士、选庶常,散馆后本可留在翰林院继续走清贵的路子,但我坚决要求外放。因为彼时国家内忧为患、灾疫频仍,国库空虚、人心浮动,各省都在闹灾荒,到处都有百姓和蛮夷造反,说句大不敬的,真有亡国的迹象。”
苏录两人点点头,大明没被留学生搞亡国,只能说还是得国太正……
“当时宪宗皇帝二十出头,便整日忧心忡忡,宵衣旰食,试图拨乱反正,挽狂澜于既倒。我等臣子身受国恩,岂能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安心在詹翰间舞文弄墨?”老山长缓缓回忆自己的仕途道:
“加之我那时年纪就不小了,实在不想继续虚掷下去,便毅然巡按岭南,之后在科道多年,既当过御史,也当过给事中,然后是江西按察副使、浙江按察使、湖广布政使,最后以南京左副都御史致仕。”
“也算是为成化朝稳定政局,开创弘治中兴做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老山长说着歉意一笑道:“人老了,总是在回忆过去,也不想想别人爱不爱听。”
“爱听爱听,你老继续。”苏录跟朱子和赶忙点头,只要能让老山长不那么郁闷,听他唠一上午的嗑又如何?
“老夫能力一般,水平有限,但有一点我非常骄傲,就是老夫自始至终初心不改,每做一事都要先问于国于民有利否。只要有利,对我的仕途和名声纵有损害也会去做。反之,若有害于国民,对我有再大的好处也不会去做。”老山长说着傲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