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心慌不已,拽着他的衙役也心慌,紧紧地抓着人就往县衙里拖。
巡察御史在杭州呢,这要是让告状的看见他就跑,他还能在杭州混吗?
八个村民惶惶然跟着进县衙。
县令已经整理好官袍坐在“明镜高悬”下,看到走进来的八个村民,他也忐忑得很,既希望是新案子,又怕是新案子。
自薛韶来到杭州,便沉迷于翻看之前的案卷和案宗。
其中一件疑案,一直找不到凶手,薛韶仔细阅卷过后带着人破了;
这事不大,县令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京中来的御史,疑案嘛,破了是薛韶的功劳,没破,他这个县令最多再被骂一次,反正没破之前就已经被骂过了。
但还有另外两桩案子,竟然查出了冤情。
一件在他任期内判的,一件在他前任那里。
查出来时,他心凉了一半;
待薛韶不仅查案,还查了户房的卷宗,他剩下的心也凉了。
听说薛韶在来杭州之前便办了不少官绅勾结,清退田亩八百六十八亩。
杭州……
杭州自然也是有这样的事的,水至清则无鱼嘛。
但县令可以保证,此事不多,因为告的就没几个。
凡是告官了的,他也尽量公平判决了。
县令紧紧盯着走上来的王进八人,盼着他们是争水、丢牛一类的邻里纠纷,千万不要是……
“大人,小人状告城东王琦,他诱骗我等高利贷粮,抢夺我们的田地。”王进才跨过门坎,扑腾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县令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县令目光沉沉地盯着王进看,实在是气不过,狠狠地一拍惊堂木,暴怒道:“懂不懂规矩,会不会告状,先拜见本官不懂吗?”
拽他进来的衙役,立即把王进拽起来往前推,低声道:“到中间去,先拜见县令,再自报家门,然后再说因何事要告何人……”
王进涨红了脸,连忙爬起来小跑几步到中间跪下,跟着他的村民也惶恐的紧随其后,呼啦啦跪了一片。
这一路上,薛公子只教他背了这一句话,他一紧张,就把其他的东西给忘了。
王进也是第一次进衙门告状。
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叩见县令,然后报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