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韶从水里爬起来,夜风一吹,他打了一个抖。
薛韶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一眼星光暗淡的天空。
喜金摔在田埂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扶着薛韶着急不已:“少爷,您混身都湿透了。”
薛韶回神,一边撩起衣袍拧掉水,一边安慰他道:“没事,我们赶紧到村里去借宿。”
百姓淳朴而心善,一入夜,村子便没了光亮,不管能不能睡着,反正都上床了,尤其是今夜还下雨,更好眠。
但喜金一敲门,村民还是开了门,见他们狼狈,一身衣裳都湿透了,村民还是开门请俩人进去。
屋里渐渐有了声音,一家人都被吵了起来,一个老人披着衣裳走出来,一边咳嗽一边问:“幺儿,是谁啊?”
村民回了一句:“是一位先生带着书童路过借住。”
整个农家院没有光亮,父子两个都是夜盲,凑得很近才看清薛韶。
见之便可亲,这一看就是读书人。
老人便也露出笑容,连忙去厨房点亮火把,并把妻媳都叫起来,为俩人烧水做饭。
薛韶拒绝了,轻声道:“我们已经吃过,不饿,多谢老丈招待,不过要请婶子帮忙熬个药。”
老人连忙应下。
这一户人家姓王,儿子叫王进,年龄和薛韶差不多大的样子。
薛韶将手上提着的药包递给王进,这是走到村口的时候,他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王进见他嘴唇都泛白了,连忙把药给妻子:“这药是治啥的?”
薛韶道:“防治风寒的。”
王进眼中闪过疑惑,这怎么还提前备上防治风寒的药了?
但他也没多想,把药交给妻子后,就连忙把薛韶拉到屋里,然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了给他穿。
至于喜金,他就湿了外衣,将外衣脱了,再擦干头发就行。
薛韶捧着衣服一愣。
王进不好意思的笑:“贵人若是嫌弃,不如换下湿衣裳到床上去盖被子,我让她们把你们的衣裳烤一烤,明日或许就可以穿了。”
薛韶反应过来,一些家庭贫困的人家,的确一人只有一套衣裳,前元,还有一整个家庭只有男女两套衣裳的事存在呢。
可这是在大明,又是在杭州,何至于此?
薛韶心中酸涩,对王进笑了笑,将衣服脱下,用布巾擦干身上,又擦了擦头发,就换上王进父子的旧衣。
等药熬好,他和喜金一人一碗喝下,又把衣裳拧干了挂在厨房里烘,两人就跟着父子二人住一间房。
没办法,他们家只有三间茅草屋。
忙碌了半个时辰,热闹的农家小院重新安静下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如雨帘一般厚重。
薛韶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势,王进重新铺床,他爹拄着一根棍子,也坐在床边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