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当然知道,他们就是战败了要逃的,皇帝手上的十余万大军,到现在只有两万人不到,其余自然不可能都战死沙场,绝大多数是跑了。
陈怀想起英国公当初对他和朱冕的叮嘱与警告。
他知道,现在大明的士兵过得很苦,一人当兵,全家受苦。
各地屯兵几乎成了地方豪族和驻军将领的佃农,连带着全家都成了“佃农”,战时要打仗,平时要给他们种地。
他们这一逃,又怎么会回去?
多半是要就此查无此人,若能报阵亡更好,不能,报失踪也连累不到家里。
但被发现抓到就不一样了。
陈怀沉思,正在想是不是要杀一儆百时,潘筠走上前来,问道:“陈将军之后会为了他们向朝廷请功吗?”
陈怀:“请功?”
“是啊,若无意外,他们路上碰到的另一支队伍应该就是禁军护着后撤的皇帝。”潘筠将一支短刀递给他看。
士兵听不懂她的话,却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他们的机会,看了潘筠手中的短刀一眼,立刻大声道:“这刀是一个士兵送给二柱的,二柱,二柱——”
士兵叫来一个圆头圆脸,憨乎乎的士兵,催问道:“是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兵送你的?”
“是,是,”二柱慌忙点头,一脸茫然:“护着他的大哥死了,当时一个瓦剌兵驾马从旁边杀过,我挥刀挡了一下,他感念我救了他的命,就把身上这把短刀送我了,说是很好的刀,很值钱。”
士兵直接把他拉过来,一把撸起袖子让陈怀看:“将军您看,他虎口迸裂,就是给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兵挡刀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