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已经明朗了。
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
他的眼睛里,有惊恐、紧张、戒备,还有一丝凶残。
这不是正常人会流露出的眼神。
“叔,数完了?”周奕装作浑然不知地问道。
张根生一下子回过了神来,有些慌乱地说:“没……没数清,要不你再数数?我先去屋里拿纸跟笔,给你写个收据。”
“成啊,那麻烦你了。”
张根生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儿,你先数,数数清楚。”
一转身,往朝东的屋里走去,脸上充满了杀意。
周奕站在鸡棚前面,闻著鸡屎味,看著里面这群脏兮兮的鸡,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他先是降低张根生的戒备心,让他放鬆警惕。
然后在他最放鬆的时候,周奕突然说了一个近似他杀人的场景再现经歷,来刺激他。
这一松,又一紧,会让疑神疑鬼的人,直接神经紧绷到极点。
如果一上来就问东问西,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对方一旦有了防备,直接赶人,他也不能怎么样。
周奕现在的身份处境特殊,他不可能为了获得参与西坪沟案子的调查机会,就“私设公堂”来强行撬开张根生的嘴。
如果想慢慢套话,不確定性太高了,时间也不充裕。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张根生对自己產生杀人灭口的想法。
抓现行!
这是唯一能立刻抓捕对方,进而撬开嘴的办法!
周奕自信,只要自己有所防备,制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农民根本不叫事儿。
所以从张根生转身离开开始,周奕就全神戒备,注意著身后的一举一动。
鸡棚是朝西的,所以他现在是面朝东、背朝西的站位,他表面上正在慢悠悠地数著鸡棚里的鸡。
可实际上目光却一直盯著地面,因为现在是下午,太阳在西边,阳光是从他背后照过来的,所以影子是往前拉的。
他在等,在等张根生的影子出现。
很快,他的推测就应验了。
身后没有传来声音,但是一道影子却慢慢地在地面上出现了。
周奕知道,张根生要动手了。
他看见影子手里举著什么东西,已经接近了自己。
他清楚,时机到了。
“这数不对啊。”周奕嘴里虽然嘀咕著,但身体却猛地转身。
与此同时,张根生手里的镰刀劈了下来!
如果周奕不是有所防备,没有留意影子,在转身的同时闪身躲避的话,这一刀就实打实衝著他的头顶劈来了。
老东西下手太狠了,这是打算一刀毙命啊。
“砰”的一声,镰刀砍进了鸡棚的木板上,嚇得里面的鸡顿时都精神了,一边乱窜一边拼命叫。
周奕怎么可能给他再反击的时间,猛地一个肘击,冲他拿镰刀的手狠狠砸了下去。
只听张根生一声惨叫,镰刀脱手。
下一秒,周奕便肘为手,直接双手抓起他受伤的手,一个反手擒拿,同时把人按倒,用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心。
这一招,周奕用过很多次了,因为是在警校里他学得最熟练的招数,也是抓人的时候最好用的招数。
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能很好地限制对方的行动,周奕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张根生直接被他死死摁住,根本动弹不得,稍微一用力,反扭的手臂关节就像要断了一样剧痛。
他不停的惨叫,还用方言骂著污言秽语,可是整个人都被周奕摁在了地上。
院子就是普通的土地,地上还有很多乾涸的鸡屎,此刻已经糊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