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连忙起身驱赶:“去去去!不须打酒座!”
所谓打酒座,又叫擦坐、赶趁,指专门串行于酒楼卖唱(通常也卖身)的妇女,往往“不呼自来筵前歌唱”,讨些赏钱。
吴铭制止道:“无妨,让她唱吧。”
他挺好奇,也不知柳永的词唱出来是个什么感觉,起头这几句倒是不坏。
那妇人立时朝吴铭抛个媚眼,接着拍板唱道:“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嘴里唱着曲,脚下忽然踩起小碎步,吴铭满以为她要起舞,岂料她走近之后,忽然一屁股坐了下来。
霎时间,劣质胭脂的刺鼻香气扑面,熏得他眉头紧皱。
歌声丝毫不乱:“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这词不对吧?
吴铭无暇纠正,那妇人忽然贴了上来,作势便要往他大腿上坐。
“起开!”他厉声呵斥,“正经唱曲,莫挨我!”
余光瞥见一旁的谢清欢和李二郎都在憋笑。
那妇人惊得跳将起来,歌声就此中断。
她不禁多看了吴铭两眼,心下诧异:入行十几年,她就没见过只吃素不开荤的男人。
到底是经验丰富,她当即清清嗓子,接着拍板唱起来。
这回便规规矩矩的,站在桌前将这首《望海潮》唱完,只是这词唱得颠三倒四的,显然业务不精。
吴铭摸出五枚铜板赏给她:“去吧。”
那妇人眉开眼笑地收下钱,唱个喏,又上隔壁桌献唱去了。
谢清欢笑问:“师父,此曲悦耳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