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这些该死的五姓七望,耶耶早就想揍

李道宗冷笑一声,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马鞭,朝着李道兴身上就抽了过去。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上上次还是这么说的!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宗室子弟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仅是赌坊,还藏着被拐来的妇女儿童!你要是真牵扯进去,就算是陛下,也救不了你!”

马鞭抽打在身上的疼痛让李道兴凄厉地惨叫起来,哭声和求饶声混杂在一起,透过敞开的木门,远远传到了屋外。

站在门口的温禾听到这惨叫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着身旁的张文啸啧啧两声。

“任城王这脾气,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狠。”

张文啸苦笑一声,低声道。

“任城王也是恨铁不成钢啊,广宁郡王这次确实太荒唐了,若是真被宗正寺查实他参与了赌坊之事,就算不被削爵,也得被禁足半年,罚没一年的俸禄。”

温禾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闹剧。

他知道,李道宗这顿教训,既是为了教训弟弟,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毕竟李道兴是宗室子弟,若是真被他这个外人处置,难免会引起其他宗室的不满,让李道宗亲自教训,既维护了宗室的体面,也能在事后给他弟弟求个情。

温禾正站在茅草屋门口,听着屋内李道宗训弟的动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不是零星几骑的轻响,而是大队人马奔腾时,蹄铁踏在土路上的厚重震颤,连地面都似跟着微微发颤。

“小郎君,有大队人马朝这边来了!”

张文啸快步凑过来,目光紧盯着夜色里跳动的火光,那些火光连成一片,像一条火龙般朝着荒村逼近,他按在腰间横刀上的手不自觉收紧,神色凝重。

“这个时辰长安城门该关了,怎么会有骑兵出城?”

温禾眉头一蹙,立刻抬手:“百骑戒备!”

话音刚落,守在村口、巷口的百骑纷纷拔出横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迅速列成防御阵型,目光警惕地投向火光来处。

不多时,那队人马在荒村外百余步处停下,只有三骑朝着村口驰来,其余人马仍留在原地,火把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报!是苏中郎将、许参事和黄监事!”

负责探哨的百骑快步跑回来禀报,语气里带着几分松快。

温禾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朝着村口走去。

刚到路口,便见苏定方、许敬宗和黄春三人已经下马,正朝着他快步走来。

黄春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布,神色郑重,见了温禾,当即停下脚步,朗声道:“陛下手谕,许高阳县子便宜行事之权,率百骑彻查私赌、拐卖妇孺之事,无需事事奏请!”

又是便宜行事。

温禾心里当即明了李世民的用意。

李二不愿直接与清河崔氏撕破脸,便把这刀子递到了自己手里。

他今年才十一岁,在外人看来本就是“年少气盛、不知轻重”的年纪,即便行事张扬些,事后李世民也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像上次处置荥阳郑氏那般。

只要不伤及崔氏嫡系性命,便不会闹出无法收场的乱子。

想通此节,温禾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上前一步,躬身接旨:“臣温禾,遵旨!”

“高阳县子,请!”

苏定方上前一步,侧身让开道路,声音洪亮如钟。

温禾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荒村外的空地上,上千名百骑手持横刀,火把在他们手中连成一片火海,映得夜空通红。

见温禾看来,所有百骑齐声高呼:“大风!”

喊声震耳欲聋,像是要把荒村的夜空都掀翻。

茅草屋内,正拿着马鞭训斥李道兴的李道宗被这声呼喊吓了一跳,手中的马鞭“啪”地掉在地上。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满是血痕的李道兴,眼神沉沉:“回去之后,我会请陛下削了你的广宁郡王爵位,日后你就在王府里闭门思过,若是再敢出来胡闹,我就把你赶出长安,永世不准回来!”

“不敢了……阿兄,我真的不敢了……”

李道兴浑身哆嗦,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疼得他龇牙咧嘴,斗大的眼泪哗哗的流。

看着弟弟这副狼狈模样,李道宗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捡起马鞭,正要朝外走,却见张文啸走了进来,躬身道。

“启禀任城王,我家小郎君说,愿给广宁郡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这话一出,屋内其他宗室子弟眼睛瞬间亮了。

他们原本缩在墙角,满脸惶恐,此刻纷纷涌上前,七嘴八舌地喊道:“我也能戴罪立功!我愿意检举!”

“是崔巍!是他说这里有好乐子,引诱我们来的!”

“对!都是崔巍的错,我们是被他骗了!”

他们看着李道兴有机会脱罪,哪里还按捺得住,一个个都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滚!”

李道宗猛地回头,手中马鞭朝着空气挥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吓得那些宗室连忙后退,缩回到墙角,再也不敢出声。他转头看向张文啸,沉声道。

“小娃娃要他如何立功?”

“我家小郎君说,想请任城王与广宁郡王一同前往清河崔氏府邸,指认崔巍,也好证广宁郡王的清白。”

张文啸回道。

李道宗眼睛微微一眯,瞬间明白过来。

温禾这是要拉着他一起打上门去啊。

到时候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崔巍身上,说李道兴是被诱骗,即便参与了赌局,也是“不知情”,既能脱罪,又能卖陛下一个宗室协助查案的人情,一举两得。

“好。”

李道宗当机立断,转身朝外走,刚到门口,却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额滴娘嘞!”

他猛地回头,看向张文啸,脸色一沉:“你们这是动刑了?”

方才他才教训过李道兴,百骑若是再动手,岂不是不给他人情面?

这百骑太狠了吧,他才打过他阿弟啊。

“应该是治伤用酒精了,别大惊小怪的。”

温禾拍了拍李道宗的胳膊,语气不以为然,仿佛方才那声凄厉惨叫只是寻常小事。

他转头看向张文啸,语气陡然变得利落:“留几个人在这儿,稍后带着李道兴跟上,我们先行一步。”

说罢,目光扫过身后的百骑,最终落在范彪身上。

范彪性子沉稳,又懂些粗浅医术,留下照看李道兴再合适不过。

“范彪,你留下,务必看好广宁郡王,别让他再出什么岔子。”

“喏!”

范彪瓮声应下,上前一步站到茅草屋门口,横刀在身侧泛着冷光,自有一股威慑力。

安排妥当后,温禾朝着许敬宗走去。

许敬宗正站在一旁,眼神躲闪,显然还在琢磨如何避开去清河崔氏府邸的差事。

温禾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老许啊,一会去清河崔氏,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愿意。”

许敬宗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干巴巴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嘉颖说的哪里话,某也是百骑的人,自然该与你共同进退,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荒村中的俘虏和被拐妇孺。

“某觉得此地终究需要有人留守,看管俘虏、安抚妇孺,这些事也得有人打理,若是咱们都走了,恐生变故。”

温禾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点了点头:“还是老许你明白我的心思,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留下,务必将这里的事处置妥当,莫要出任何差错。”

“哎!这是某应该做的,嘉颖放心便是!”

许敬宗连忙应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事后难免会被牵扯进来,但至少不用直接面对清河崔氏那个庞然大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确定许敬宗留下善后,温禾便不再耽搁。张文啸早已牵来那匹熟悉的小马驹,温禾翻身而上,动作利落。

刚坐稳,身后的百骑便齐齐举起横刀,高声呼喝。

“大风!”

“出发!”

温禾一声令下,小马驹迈开步子,朝着长安方向奔去。

苏定方、黄春紧随其后,上千名百骑手持横刀、举着火把,形成一条长长的火龙,在夜色中疾驰,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震得路边的草木都微微晃动。

李道宗骑着马跟在温禾身侧,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娃娃,一会到了崔府,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闯进去吧?”

温禾侧头睨了他一眼,笑着反问:“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打……打上门去?”

李道宗试探性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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