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这特么就是所谓的耕读传家?简直猪

一声惊呼突然炸开,却是那黢黑汉子听了这话,吓得腿一软,重重靠在墙上。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温禾,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这个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竟然就是传闻中掌管百骑、手段狠厉的“百骑煞星”温禾?

自己方才还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甚至引他进这赌窟。

这简直是在老虎面前捋虎须!

好在周围鼓乐声,赌徒的呐喊声嘈杂,他这声惊呼很快被淹没,那些沉浸在赌局和歌舞中的人,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动。

温禾没理会瘫软的黢黑汉子,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莫安山:“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

他摸了摸下巴,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我自认扮演的纨绔子弟还算像模像样,怎么就被你一眼认出来了?”

“并非在下聪明,只是崔郎君在长安,从未有过像县子这般年岁的好友。”

莫安山自嘲地笑了笑,脸上的紧绷散去几分,多了些无奈。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不过在下也没想到,县子竟然这般敏锐,一眼就看出我要金蝉脱壳。”

方才说要去处理事务,实则是想借机溜走,找机会通知崔巍,却没料到温禾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温禾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你走得太匆忙了,既然知道我是崔巍的好友,以崔氏的做派,你作为主事人,怎么可能不亲自热切招待,反而把我交给一个下人?这根本不符合士族的礼节,这般刻意疏远,不是猜出了我的身份,又是什么?”

莫安山闻言,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对着温禾郑重行了一礼。

“在下一直自认行事谨慎,没想到竟在这样的细节上露出破绽,多谢县子指点。”

礼毕,他又抬眼看向温禾,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追问。

“那不知道县子对于在下方才的提议,可有兴致?百万贯钱财,再加每月数千贯供奉,足够让你和百骑的弟兄们衣食无忧,远比立个功劳实惠得多。”

他不信温禾能抵得住这般诱惑。

再正直的官员,面对百万贯的诱惑,也难免动心。

何况这温禾还是田舍郎出身。

温禾缓缓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仿佛在看一个糊涂人:“莫先生,你糊涂啊。”

他向前迈了一步,声音清晰而坚定。

“拿下你,捣毁这赌窟,这里的钱财难道不还是我的?”

“到时候既能立功劳,又能缴获赃款,还能顺着你挖出背后的崔巍,这般一举多得的事,我为何要跟你做交易?”

温禾的话瞬间戳破了莫安山最后的侥幸。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微微颤抖。

可不过片刻,他便强行稳住心神,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镇定。

“温县子这话,恕在下听不懂。”

莫安山缓缓后退一步,声音刻意压得平稳,试图撇清关系。

“此私赌之地是在下一人所设,与崔郎君、崔氏一族毫无关联,县子莫要随口攀扯,污了名门清誉。”

温禾挑了挑眉。

倒是个忠心的,都到了这般境地,还想着保全背后的主子。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莫安山的口头供词,而是铁证。

他淡淡开口。

“是否与崔氏有关,不是你说了算的。既然你说这里是你设的,那不如就跟某回百骑营,好好聊聊。”

话音落下的瞬间,莫安山的脸色骤然剧变。

他猛地又退一步,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厉声喝道:“温县子想带在下回百骑,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他身旁的四个护卫也瞬间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横刀,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朝着温禾逼近过来。

“小郎君小心!”

一直隐在暗处等待时机的张文啸,立刻冲了出来,手中长刀出鞘,瞬间将温禾护在身后,与莫安山的人对峙起来。

就在这时,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百骑,从地道口一窝蜂冲了进来。

“将这里所有人都拿下!一个都别放跑!”

温禾当即大喝一声,声音穿透了赌窟的喧闹。原本还在演奏的乐师们,听到这声厉喝,手一抖,琴弦

“嘣”地断裂,欢快的鼓乐戛然而止。

那些沉浸在赌局中的人,纷纷诧异地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亢奋,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还愣着做什么?今儿我这手气正旺,这一把就要把你们的筹码都赢过来!”

一张赌桌旁,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人,还没察觉到周围的异动,癫狂地喊着,伸手就去翻桌上的叶子牌。当他看到自己牌面点数最大时,更是放声大笑。

“哈哈哈!发财了!都把筹码……诶?你们看什么呢?”

他笑着转头,却见一群身穿玄色甲胄的百骑,正手持长刀朝着这边快步走来,甲胄上“百骑”二字格外醒目。

那中年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脸色煞白,尖叫起来。

“是,是百骑!救命啊!”

这一声尖叫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瞬间激起千层浪。

整个赌窟彻底乱了起来。

赌徒们四处逃窜,有的想往地道口跑,却被拦了回去。

有的钻进桌子底下,却被百骑揪了出来;还有些人试图反抗,却被长刀架在脖子上,瞬间没了气焰。

就连那些躲在雅室里的人,一听到“百骑”二字,也慌了神。

只听得几声慌乱的尖叫,一群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就从雅室里跑了出来。

可刚跑没几步,就被守在门口的百骑拦住,一个个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肆,某阿耶是民部郎中!”

“某是宗室,你们敢……别,别打脸!”

“某是广宁……啊!你们,你们……轻点啊,胳膊要断了!”

一时间鸡飞狗跳,哀嚎声起此彼伏。

上百人竟然就这么被数十百骑拿下了。

莫安山看着眼前这混乱却又被牢牢控制的场面,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此时的他,早已被百骑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高阳县子,你果然难对付。”

莫安山盯着温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神里满是不甘。

“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盖早已拧开,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苦涩气味。

“这世上能要我命的,只有我自己!”

他说着,便要将瓷瓶凑到嘴边。

竟是要服毒自尽,拒不认罪。

“不好!”

张文啸眼疾手快,见状立刻惊呼一声,就要冲上去阻止,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咻”的一声破空声。

一支箭矢从张文啸身旁飞过,精准地射穿了莫安山持瓶的右臂!

“啊!”莫安山疼得惨叫一声,手中的瓷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黑色毒液洒在石板上,瞬间冒出细小的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拿下!”

温禾放下手中的弓弩,冷冷地说了一声。

周围的百骑立刻上前,将受伤的莫安山按在地上,用绳索牢牢捆住,任凭他挣扎咒骂,也挣脱不得。

守在温禾身旁的范彪,看着地上的箭矢,又看了看温禾,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小郎君这箭法,真是越来越精妙了!这么近的距离,分毫不差,精准射中手臂,既阻止了他服毒,又没伤他性命,实在是厉害!”

温禾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鼻梁,脸上没有丝毫谦虚,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那是,这都是天赋。”

心里却暗自庆幸。

还好这段时间跟着李世民练了不少时日的弩箭,若是这么近的距离都射不中,那可就真丢大脸了。

莫安山被粗麻绳五大绑,右臂箭伤处的鲜血浸透了衣衫,顺着指尖滴落,剧烈的疼痛让他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狼狈地挂在脸上。

温禾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嘲讽:“看来,还是你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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