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两个面饼,还有一小碟酱菜。
温禾狼吞虎咽地吃完,抹了抹嘴,又被“押”到了案前,被迫拿起算盘。
看着算盘温禾直咬牙切齿,心里暗暗发誓。
‘这次抄家结束,老子至少一两个月不想再看到算盘,谁提跟谁急!’
来之前原以为一天就能搞定,没想到这郑氏的家底竟厚到这种地步,硬生生拖了两天还没算完。
温禾果然还是错过了武家的乔迁宴。
温柔见他三天没回家,急得坐立难安,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最后还是李恪带着武士彟家的管家找了过来。
毕竟武元爽、武元庆也在百骑,跟着温禾一起忙抄家的事。
李恪入宫请示后,便带着他们到了府邸门口。
但他们却被百骑拦在外面,说是温禾有令,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得了外头的禀报,温禾这才带着武家兄弟出去见了一面,简单说了几句近况,报了平安,又匆匆赶了回来。
这般连轴转,直到第三天下午。
当最后一箱铜钱被登记入册,温禾猛地将算盘往案上一甩,长舒一口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终于结束了!”
独孤谌、长孙涣几人也累得瘫坐在椅子上,个个衣衫湿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张文啸端来几碗凉茶,大家抢着灌下去,冰凉的茶水滑过喉咙,才算是活过来了。
高月拿着最后汇总的账簿,手指都在颤抖,逐字逐句地念着:“金铜总和五百二十七万贯,绸缎三百二十匹,珠宝玉器折合十万贯,另有长安及周边商铺二十间,良田一百二十顷……”
念到最后,他声音都发飘了。
这等财富,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
要知道去年大唐全年的税收也不过一千多万贯,这次抄郑氏的家,加上之前军饷贪墨案查抄的数额,竟硬生生凑出了超过一年的税收!
难怪之前温禾跟陛下说,若是明年打突厥,连军饷都够了。
有这笔钱打底,别说出征突厥,就算再打几场硬仗都绰绰有余!
“这……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怕是要龙颜大悦啊!”
高月激动得满脸通红,捧着账册的手都在抖。
他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哪家犯官能抄出这么多家底。
温禾靠在椅背上,揉着发酸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龙颜大悦是肯定的,说不定还能再赏我点什么。”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最好能睡上三天三夜。
许敬宗站在一旁,看着账簿上的数字,眉头却微微皱着:“郑元璹的家产不过是郑氏的一部分,就有这么多私产,若是把荥阳郑氏全抄了,还有那些士族……”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兴奋劲儿顿时淡了几分。
是啊,荥阳郑氏尚且如此,那博陵崔氏、范阳卢氏呢?
这些世家盘根错节,积攒了数百年的财富,若是真要算起来,恐怕比国库还要丰厚。
温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场一场打,一口气吃太多,那不是噎死就是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