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却又分外契合他荒唐的一生。
“他也没有求我照顾他的母亲,因为我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没什么执念残魂可言。”
华服公子转身看向杜鸢道:
“所以,没有死前执念,放心不下的感人故事,那只是我为了稳住王夫人编撰的罢了。”
“也因此,若是京都真的大变,成不了的话,我会即刻出逃,绝不想着去救任何一人,哪怕是琅琊王氏,以及.王夫人。”
最终,他又朝着杜鸢道了一句:
“先生,我不像您,我的大道真的很小,小到了只能如此疏离算计。”
他祖师一直对他说,他们这一宗的这一条路,是连佛家自了汉都远远不如的凉薄无能。
因为他们这些人,只有这样才有一点机会,求得大道。
杜鸢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华服公子,凝视许久,杜鸢才说道:
“但碎玉的由来,是真的?”
“是。”
“那么王夫人对他的慈爱,不也是真的吗?”
“是但与我无关,先生。”
杜鸢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缓缓抬手,指了指华服公子心口的方向——那里曾揣着那枚黏合的碎玉。
也带着他方才对王夫人的片刻妥帖:
“我懂你求道怕人情因果牵累于心。可我儒家言‘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这四颗心不是贤者独有的,是生而为人,老天爷给的本心。”
“你说王夫人的慈爱与你无关,可方才你编那番遗愿时,何尝不是怕她听了实话便活不下去?”
“你肯把碎玉的由来讲得那样细,何尝不是记得她当年对孩儿的那份期许?这便是你的恻隐之心在动,不是‘无关’,是你自己先把它归成了‘求道的阻碍’。”
华服公子没有答话,只是立在原地深深皱眉。
因为他记得,儒家诸多经典里,好像没有这四句话。
所以第一反应便是追思杜鸢来历。
大道之谈,没人会因旁人一言而动,尤其是走到了他这个地步的修士。
就像是小时候的孩童不懂老人之言一样,只有时候到了,他们才会真正恍然。
只是那个时候,究竟是迟了还是尚有余地,那就天知道了!
杜鸢又道了一句:“我儒家也言‘道不远人’。你说你大道‘小’,小到只能疏离算计。”
“可碎玉是真,慈母是真,你方才的妥帖也是真,若是连这些,你都要推开,你这道就算求到了,又真的合你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