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您伸手摸一摸便知。”
那人只摇头,语气恳切。说著抬起手,轻轻朝男人胳膊碰去。
男人只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说,那手竟直接从自己胳膊里穿了过去,触到的地方更是冷得像冰坨,冻得他一哆嗦。
这一幕让他眼前发黑,险些晕厥。先前跑商路上,也听人说过“天下异变,鬼魅渐显”的传闻,可他从没遇上过,只当是旁人编来嚇人的话。
没成想,今夜竟真让自己撞上了!
万幸这阴魂並无害人之意,证明身份后,对著他作揖道:
“先生既看得见我,也听得见我说话,我有一事相求。此事不难,只求您去一趟河州福安县,到县城北边寻一户张姓人家,那一带就只有一家姓张,很好找。”
“麻烦您替我给二老带句话,就说『儿子不孝,没能好好孝敬他们,以后也回不去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又哽咽起来。但哭著哭著,还是强撑著道:
“我也不会让您白跑。我生前是个淘金的,这些年攒下些金子,都藏在这林子北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下,那树早枯死了,就在周边唯一一口水潭边上,您仔细找总能找见。”
“那金子是我半辈子的积蓄,您可以拿一半当报酬,剩下的求您行行好,帮我带给我爹娘,让他们后半辈子能安稳些。”
话音刚落,那人的身影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隨著夜风吹散无踪。
林子里又只剩男人一人,瘫坐在地惊魂未定。过了好半晌,他才感觉到下半身一片湿热——原来方才嚇得狠了,竟尿了裤子去!
听到这里,男人的妻子变色道:
“你难道没去?”
是了,定然没去,不然时间对不上的!
男人脸色羞愧道:
“我当时一直等到白天,我才咬咬牙顺著他说的地方找了过去。的確有金子,而且,而且”
说到最后,男人忽然从背后又取出了另一个小包。
他们这些跑商的,总会留一手,以免遇上什么事情,血本无归。
一抖,便是零零散散,大小不一的金块滚落一地。
“起初我没多想,”男人盯著地上的金块,声音发涩,“总觉得淘金的人基本都赚不到多少,所以我也不拿了,回头还可以在给张家二老送些银钱,也算是积德。可我没料到,他居然攒了这么多!”
他蹲下来伸出手,指尖碰了碰金块,又飞快缩回来。
“这再怎么算,都值千两白银!別说够咱们一家吃穿用度几十年,就是给孩子们攒下基业,都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