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这名字一听就该是我的剑(5k)
走在山野之间的杜鸢,慢慢回忆着此前的遭遇。
初时,他只是看着那柄剑,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发生什么。
可随着他隐约看见石桥之中,似乎还有一柄剑的时候,一切就彻底变了。
本来还相安无事、互相持平的佛道二脉两条大道,像是被这“双剑同现”的异象点燃了宿怨,骤然开始激烈对抗。
只是这二脉大道并未在他体内周天中互相攻讦——那般争斗只会伤及他自身根本!
可它们却选择了更“外放”的方式:借由遁入天幕上那两口无主仙剑为凭依,将各自大道彰显其中,让仙剑替它们相斗。
于是每一道剑光都是两条无上大道的碰撞,每一次剑鸣都是两脉大道力图压过对方的嘶吼。
这也便有了先前那幕:天幕混沌、剑意裂空,以至于连大剑仙墨衣客都觉目眩心惊。
好在杜鸢刚察觉大道失衡的瞬间,便已拼尽全力稳住心神,将这场“大道之争”死死限制在天幕之上,没让其一开始就坠落到人间。
否则,就那般表现,杜鸢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炼狱景象。
可随着时间推移,二脉大道的争斗愈发激烈,仙剑碰撞的威势一次比一次狂暴。杜鸢也愈发难以维持。
这两条大道实在太高了
以至于杜鸢一时半会都没有任何可行的主意,就好似驾驭马车,作为命脉根本的缰绳虽为手中之物,可如此庞然大物,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轻易驱使。
先前他一直隐忧的“大道失衡”问题,此刻终于显露了冰山一角,且远比他预想的更凶险。
因为驱车的已经不是马,而是龙了!
眼看着那互相争斗的两条大道就要真的落入人间之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并非只有佛道二脉!他还有儒家一脉!
杜鸢当即收敛起所有慌乱,将仅剩的心神尽数沉入体内。他刻意忽略了仍在角力的佛道二脉,开始专注于儒家一脉。
三条大道,难分高低,可在他体内周天,却有体量之分。
与那两脉相比,儒家一脉,确乎单薄的紧了点。
可他知道,这三脉虽难分大道根本上的高低,又有了实质上的诧异。却能在他体内寻得各自的位置。
就像人天生便知如何驱动手臂五指,无需拆解原理,也难以说出一二。只需顺着本心与肌理的脉络,便能让每一寸力道都合宜。
杜鸢此刻的举动,亦是循此道而行。
他闭上眼,在体内周天的浩渺气海中,轻轻为三脉划分疆界,并非生硬割裂,而是顺其本性,只为寻一处能让三脉各安其位、各得其所的去处。
他先将那团代表了佛家的金光,缓缓引向心口。
佛家常言慈悲,而这份慈悲,本就该是脏腑间最柔软也最坚韧的支撑。
杜鸢未曾细想自己究竟算哪一类人,却始终盼着,心底能永远留着一份慈悲。
于人于己都是好事。
金光甫一入内,先前那股彼此争高的戾气便骤然消散,再无半分要强压过谁的执念。
此刻,佛家大道不再是参与争斗的一方,反倒成了他体内所有气息的“定海神针”。以慈悲为内核,替他稳稳守住了那至关重要的平和。
为佛脉寻得归处后,杜鸢转而将代表道家一脉的那团紫气,引向周身骨血。
也正是此刻,他才骤然想通二脉相争的缘由:道脉的紫气本如脱缰游龙,带着“顺天应势”的桀骜,又自持“大成者理应大争”的念头,始终不肯与最先修成的佛脉相容。
佛脉见状,便想强行渡化,二者就此陷入争执。
待杜鸢将紫气引入骨血,那团气竟似终于寻到了天生归宿,不再桀骜冲撞,反倒自行顺着沉潜下去,融入每一寸肌理。
显然,“道法自然”四字,从来都不是“放任争斗”的借口,它真正的意涵,本就是顺势而为、随心所往。
此刻,道家大道便成了三脉的“承托者”——以道法自然为骨架,撑起了三脉共存的广阔空间,也让佛脉的慈悲有了安稳的落脚之地。
最后寻得归处的,是儒家大道。儒脉的浩然清气,本是三脉中最单薄的一股,先前一直缩在气海角落,连参与争斗的力气都似有不足。
待杜鸢将其引向体表四肢百骸,那缕代表儒家浩然正气的清气,竟骤然变得凝练厚重,继而化作一层轻薄如纱的光晕。
这光晕虽轻巧,却无比严密,稳稳裹住了佛、道二脉。它没有半分攻击性,更不会与二脉相争,却透着一股极为清晰的“边界感”。
道法自然的顺势随心,自此有了不逾矩的边界;佛法慈悲的怜悯宽恕,也有了不可破的底线。
儒家的礼法,从来都不是生硬的束缚,而是外在的规范与调和。人需有慈悲之心,需有傲骨之骨,却更不能失了规矩,没了边界。
当三脉彻底归位的那一刻,杜鸢只觉体内骤然一松。
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这便是杜鸢体内三条大道,最终各自寻得的归处。
只是,旁的还好,儒家一脉还是太过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