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鳶顺从的点头:
“嗯嗯,肯定肯定。”
听著这敷衍的回答,那声音瞬间拔高了语气:
“嗯?你,你是不是不信我?我说真的,那傢伙一定比我惨多了!”
杜鳶正色拱手道:
“贫道从未不信!”
傲娇嘛,这方天地的人可能不知道怎么对付,自己还能不会?
都退环境的东西了,应付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哼,这还差不多!”
果不其然,顺著她的话哄两句,这方才还炸毛的性子,转眼就平顺了,倒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
“只是没有供台香炉的话,看来贫道得自己给您做一个了。”
“哎?真的?”那声音带著藏不住的惊喜,尾音都飘了起来,可旋即又猛地咳了两声,强行板起语气,“我、我是说,你虽有几分修为,可这点本事想帮我置办供具,未免也太勉强了——若是做得粗糙,我可瞧不上眼!”
话刚说完,又像是怕杜鳶真的打了退堂鼓,急忙补了几句:
“不、不过——既然是你一片心意,就算模样差了点、手艺糙了点尺寸小了点,我姑且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语气显而易见的软了下来,並就差说隨便应付应付就足够了。
说完,她又生怕这份“让步”显得太刻意,赶紧拔高了点声调,试图透出几分不容置疑的矜贵:
“我可告诉你,別看你有几分修为、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换了旁的,別说和你同境,就是那牛鼻子的徒弟来求著我,我都不会给这份机会!”
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声音忽然慢了半拍,带了点急巴巴的认真道:
“还、还有,我现在是有些不便。等日后我缓过来了,肯定还你比什么供炉供桌更好的谢礼,你等著就是!”
杜鳶听著这一连串口是心非的辩解与补缀,嘴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
这可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鲜活又標准的傲娇性子了,明明满心期待,偏要裹著层硬壳子,偏生那壳子又薄得一戳就破。
就是这么一来.
杜鳶突然狐疑的问道:
“道友,你,莫非,真是女子?”
“.”
那声音分外空灵,和青州自己那好友的虽然音色不同,可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难分雌雄。
属於是无论那边,都十分好听。
“你,你到底是不是道家的人?你真就不认识我是谁?”
那声音也带上了难得的羞恼。
杜鳶也慢慢反应了过来,难道是因为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才被怀疑了?
犹豫了一下,杜鳶还是如实说道:
“贫道確乎不识得道友身份!但贫道也確乎是道家出身!”
“.你,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那声音低了些,羞恼淡了,反倒添了点不易察觉的茫然,像是在確认什么。
杜鳶正色道:
“贫道说了,贫道来此是为了搭救西南万民。”
“你、你真就只是为了这个?”那声音又追了一句,像是不肯信,连问两遍,带著点急切的確认,“真的.真的只有这个?”
杜鳶没绕半分弯,迎著那道发紧的声音直接开口:
“我救你,一是为西南百姓,你若出来,能快些理顺这方天理,西南大旱想来也就可解;二是你被困这么久,本就该重获自由,跟认不认识你没关係。”
殿里静了片刻,那声音没再炸毛,只是有点发闷的確认道:
“就就这两样?”
“嗯。”杜鳶点头,语气没半分虚假,“我从没想过要靠你求什么好处,也不是图你认我。只是百姓等著,你也等著,正好能一起办。”
“.”
长久的沉默后,那声音突然冷硬道:
“你难道不怕我翻脸不认人?”
杜鳶听后淡然一笑,继而直直的看著那神像道:
“贫道相信道友!”
被杜鳶直直盯著许久,那声音又莫名软了下去,只剩点强撑的彆扭:
“我、我可没想著要理会那些百姓,也没想著要听你的话——我可告诉你,我只是看不惯这地方继续乱糟糟的罢了。你明白吗?”
杜鳶好笑点头:
“明白明白,贫道这就去给道友准备东西。”
“不用急,歇一歇也没啥我、我是说慢工出细活!我可不想看你给我送两歪歪斜斜的东西放在庙里!”
“你不嫌丟人,我还嫌丟人呢!”
“贫道可以等,西南可不能等。”末了,转身走向了庙外的杜鳶又回头看著神像笑道,“也不好再让道友等。”